,低声道:“属下愿尽力一试。”
方应看瞧着那慢悠悠的背影渐行渐远,方才说:“你瞧见她的脸了?”
黑影闻言一怔,连自己都未发觉声音紧了起来,他道:“属下不是——”
方应看低声道:“有这样一张脸,没入宫,没毁容,甚至还能在江湖里头行走尽十年。”他似笑非笑:“你拿什么盯?”
黑影怔住。他单见风秋骑在马上瞧着弱不禁风不谙世事,却忘记了去多看一眼她腰后的刀。
方应看拊掌笑道:“这也才有趣,若你当真想要试试,不妨追上她,你看她是什么反应。”
黑影道:“能有什么反应,她醉了。”
方应看不置可否,只是眼露期待。
黑影明白了方应看的意思,他再次融进了影子里。方应看动也不动,他就这样瞧着前方远行的姑娘。
紧接着,他看见了流星。
刀如流星。
血的味道顺着风飘到了街角。
方应看瞧见了黑夜里的那双眼睛。
那眼睛让他想起幼时在山中遇见的野狼。那头野狼于冬季觅食,已是饥肠辘辘,姿态却傲慢得近乎美丽。一双眼睛在漆黑的夜里盯着他,亮得几乎能照出他自己,令人受到蛊惑,不仅逃不了,甚至要探出手去——
方应看的眼珠看向右边,他对着黑影道:“你看,我提醒了你。”
黑影的右臂添了一刀深可见骨的伤口,若非出刀人收下留情,想必他在暴露的那一刻就会被斩落右臂。
黑影不敢言语。
夜还是很安静,打更人的声音近了。
他走过了拐角,闻到了些腥味,他有些奇怪,可四下张望,也只瞧见了一匹白马悠闲而过。
打更人手中锣鼓再一响。
四更天,夜将尽。
第二日,陆小凤精神抖擞地从孤烟楼回来了,风秋却有些倦怠。
她算是能喝的,就算不幸喝得再醉,也能多少保持理智。只是葡萄酒这东西她实在是喝得少,以至于昨晚没什么反应,今日清醒了,反而有点头痛。
陆小凤对此的建议是:“多喝几次就好了。”
风秋:“……我选择喝汤。”
于是就在风秋喝汤的功夫,陆小凤在驿馆里晃了晃,回来和风秋道:“方应看应该回来了,咱们什么时候去和他打个招呼?”
风秋咽下汤,擦了擦嘴角后回答陆小凤:“我已经和他打过招呼了。”
陆小凤惊讶:“昨天晚上?是他在等你还是你在等他?”
风秋:“……你这话听起来怎么怪怪的,路上碰到了,就打了个招呼。不过当时我有点醉意,也不好和他说太多,点了个头就走了。今天应该是要正式见的。”
陆小凤说:“那是你敲他的门,还是他敲你的门?”
风秋:“……你问倒我了,李无忌出门前和咱们讲的礼节你还记得多少?我先声明,我就记得出使西夏的那部分。”
陆小凤道:“我记得是记得,但他好像没和我们说要怎么和方应看相处。”
风秋沉默地看了一会儿喝空的汤碗,好一会儿道:“不然你去敲他的门?”
陆小凤正要说什么,风秋的屋门先被敲响了。
进来的是个娉娉婷婷的姑娘,瞧着十六七岁的样子,长相十分清甜可爱,令人瞧着便心生怜爱。这样可爱的姑娘,哪怕是放在京中,也该是受无数人追捧的,可她却作着丫鬟的装扮,朝着风秋恭敬地行礼,传话道:“江副使,侯爷回了,若您得空,还请正厅一聚。”
风秋点了点头,起身便要跟着去。
可她起身了一半,又坐了回去,对那姑娘说:“我知道了,我马上去。”
那姑娘传完了话回了,陆小凤有些奇怪地问道:“你有话要和我说?”
风秋含糊道:“不是,只是我忘了件事。”
陆小凤追问:“什么事?”
风秋道:“我得换身衣裳。”
陆小凤:“……”
风秋出使西夏,李无忌给了她副使的名头,自然也给了行头。昨夜便算了,若是正是与方应看会面,那便该是副使拜见正使,怎么说也要穿上官服,方才显得郑重。
风秋颇为无奈地看向非得追着问的陆小凤,直看得他面红耳赤。陆小凤连忙就走了出去,快的连话都没留!
他出了门,方才忍不住对风秋说了声:“这种话,你能不能说的委婉一点!”
风秋好脾气道:“我很委婉了,我一开始就说了‘有事’。”
陆小凤哑了声。风秋也换上了官袍。她的官袍和无情他们的很像,只是女制。陆小凤从没有见过风秋穿官服的样子,风秋换了行头出来,陆小凤看了一会儿,由衷道:“你抓人是不是挺容易的。”
风秋谦虚:“还好,我运气比较好。”
陆小凤心道:我觉得你最大的运气是长成了这样。
陆小凤甚至曾经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