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的风秋,白愁飞尚敢用激将法来试探——换作燕南天,哪怕面对的是同样说辞,白愁飞却迟疑着不敢妄动。
他沉默片刻,向燕南天拱手道:“白某谢过燕大侠好意。”
燕南天笑了笑,走了回去。
正好听见风秋嘀咕:“请客的是我,怎么不谢我好意?”
燕南天哈哈一笑,他打趣说:“你若是现在走回去,他一定更谢你。你回去吗?”
风秋连忙摇头:“不去不去,大哥你不知道这个人……唉,总之和他保持距离就是了。”
燕南天很少见风秋这样,他好奇问:“这人到底后来做了什么事,难不成是另一个邀月吗?”
风秋:“……侮辱邀月了,他算更厉害些的江琴吧。”
白愁飞这个人,恃才傲物、杀伐果断是真,狼子野心、阴险恶毒也是真。真要形容,风秋或许会用七步蛇来形容他,如果能完全驾驭他,他是杀敌的利器,但再如何勇猛严霸,也改不了毒物本质。
总之,避着走吧。
燕南天见风秋情绪低落,也就不再提起渡口遇上的两人。
他陪风秋一起先将江花两家送往花大的府邸。
风秋今天穿的一身不能骑马,所以她陪着江母和花姨母坐在马车里。
江母一年见不到女儿几次,能见到的时候,自然要仔仔细细的看。风秋也知道自己任性,对父母算不得尽孝,在江母面前总是尽可能敛起周身的江湖气,做个让她满意的女儿。
就好比这会儿,江母仔仔细细看过了一圈后,十分心满意足。
她道:“我女儿更漂亮了,看来这大半年你听了娘的话,没到处去乱跑。”
刚刚跑完松江府干过一票大的江少楼主:“……对,我很乖的!”
江母掩唇发笑。
花姨母见状,瞪了风秋一眼,说道:“你真以为我们两个深闺妇人是眼瞎耳聋,听不到你江少楼主的威风事吗?”
“你前些日子一定闹出过大事,否则你那结义大哥怎么会特意来趟扬州看我们?”
“你母亲和我不傻,只是不愿你左右为难……真是傻孩子。”
风秋眼观鼻鼻观心,认真听训。
江母见状,伸手拉住她,温声道:“不教训你,和母亲说说吧,今年你都做了些什么?”
风秋有些惊讶,她试探道:“真的?”
江母更温柔了,她保证:“真的。”
风秋:……这会儿又不像我亲娘了。
但母亲想听,风秋也就捡着些有趣的,又不那么惊险的事情给江母说了。江母听得津津有味,临马车停了,方才意犹未尽地总结了一句:“所以今年,除了外面传的叫做‘西门吹雪’的剑客,你还新结交了李探花的弟弟和神侯府?”
风秋:……这是重点吗?我以为重点是我那发小邀月单挑了我大哥,还有怜星一个人干翻了断魂谷。
她回答:“神侯府那边也不能算认识,毕竟按着大李的安排,明后两天我大概就能接到任命,要算神侯府的人了。”
风秋生怕江母觉得神侯府危险,抢先道:“等进了神侯府,我就是官家的人啦,以后行走江湖,别人就得更顾忌我的身份,我也就更安全。”
江母闻言欲言又止,好半晌才叹道:“你还不打算回家啊……”
听见江母这句话,风秋不由沉默,她在很多事上几乎都在按江母的希望在做,但“回家”这件事,显然不是现在的风秋能够答应江母的。
风秋也不是不知道江父江母的心思,为人父母,哪有真心喜欢自己的孩子过刀头舔血的日子。当初风秋入金风细雨楼,本就是权益之计。如今眼见江湖安定,江家与花家也彻底站稳了脚跟,江父江母想要风秋回来,也在情理之中。
江母观察着风秋的表情,小心翼翼道:“这次我与你父亲上京,专门带了船礼物给你师父。这些年,他替我们教导你不容易,我和你父亲也想略表点心意。”
“还有你年前回家提过,希望能够打通的粮道,我和你爹也想办法打通了,所以——”
江母瞧见了风秋的表情,叹了口气:“你还是不打算回家。”
风秋向江母行了大礼,闷声道:“娘,对不起。现在还不能回家,但我一定会回家的。”
花姨母闻言着急:“那是什么时候?枫娘,你今年十八了,你不能——!”剩下的话花姨母又吞了回去,她最后也只能叹气,说:“你心里有数就行。”
说着她作出凶巴巴的表情:“你心里有数吧?”
风秋见马车停了,立刻就起身要下马车,她回答道:“嗯嗯,有数呢。”
花姨母:“……”
江母拍拍花姨母的手背,以过来人的态度安慰自己的姐妹:“习惯就好了。”
花姨母:……行吧。
下了马车,风秋一溜烟就进了门。
花大见她跑这么快,还有些惊讶,拉着她问:“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