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了薛衣人,那么他只需要稳住眼前的江枫,不为人知的回到自己的院落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江琴的死活他并不关心,总归薛衣人也不会相信这个潜入他们家的断魂谷细作的话。他还有翻盘的机会,只要稳住眼前的这个人!
薛笑人几乎是在瞬间换了种口气。他见风秋眼眸清澈明亮,整个人瞧着温柔而无害,像极了不知江湖险恶的名门之后。
薛笑人也弯起了唇角,敛下一身杀意。他对风秋缓声道:“我被断魂谷所擒,被困在这里已有了些时日,我还以为你也是他们的人。”
风秋闻言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她复又温和着问:“除了你,这里还关着别人吗?或者说,那些抓你的人,除了在看守你外,还看管别人吗?”
她状似不经意:“这里是最后一间屋子里,按理说我的朋友也该在这里才对。”
薛笑人闻言眼睛一转,他也正好需要时间离开,他对风秋道:“有,左边的书架上有个机关,书架后头还有间密室。”
风秋差不多也已经看了一圈这石壁后的屋子,也没找到其他继续往后的路。她走到书架边,伸手试了试薛笑人所指的机关,果不其然,书架本身也是暗门。
薛笑人的眼睛紧紧盯着他,他的手指不知何时勾住了藏在袖中的一枚暗器。只要风秋在检查暗门时露出半点空隙,他手中的暗器便会射出——!
可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风秋竟一点空隙都没留给薛笑人,直到她彻底打开了暗门,重新正面向了他,薛笑人才不得不松开袖中藏着的暗器。
风秋见到了新的通道,笑着对薛笑人说:“多谢你指路。”
薛笑人眼神闪烁道:“哪里,我该谢谢姑娘救我。”
“啊,说到这个。”风秋笑眯眯地以一枚碎银直击对方的穴道,“你在说话前,是不是忘了将自己肩上的剑伤遮掩一下?”
风秋:西门吹雪傍晚在薛家庄的角门,一剑刺了俩!
风秋进了最后的密室,她笑眯眯地向薛笑人打了招呼:“是不是断魂谷的狗不重要。重要的是密谋杀人和杀人未遂这两项罪名,等冷捕头得空了,会来和你算的。”
薛笑人瞪大了双眼,他想要大叫,却发现风秋竟然连他的哑穴都一并点上了!
薛笑人:堂堂金风细雨楼少楼主竟然——卑鄙!
卑鄙的风秋已经进了暗门。作为最后一道暗门,里头就要简单多了。再没有什么和俄罗斯套娃似的密室套密室,风秋顺着台阶在一路往上,终于看见了铁栅栏和被铁栅栏后被铁链五花大绑的无情。
风秋举着烛台:“……”
听见了响动而抬头的无情:“……?”
无情在瞧清了风秋后忍不住扯动了一瞬锁链:“你怎么在这儿,四师弟呢!?”
这密室几乎暗无天日。仅有通风口透进来的那一点稀疏月光笼在无情的右掌心中。风秋都不敢将手中的烛火递近了,免得无情的眼睛受到刺激。
她站在牢门外,找了好半天才找到合适的位置,将烛台搁好。风秋一边研究铁牢上的锁,一边回答无情:“冷四爷在上头呢,等出去就能见到。”
无情冷声:“你知道我不是指这个,四师弟也是急昏了头,怎么会带你来松江府!”
风秋头也不抬:“人都来了,现在送出去也来不及啊。”
她研究了一会儿,发现确实开不了。所以她拔了刀。
无情该是除了苏梦枕和燕南天外,第一个瞧见她袖中刀自袖中滑入掌心,而不是直如一道光鞭打出去的。也正是因此,无情瞧清了风秋的“红袖刀”。
与苏梦枕那把真正的“红袖刀”不同,风秋的这把虽然在形制上与苏梦枕的那把几乎一样,但她的刀身发着淡淡的青色,极似她那把长刀的刀锋。此刻,风秋正举起了她那把薄如蝉翼的袖中刀,借着烛火的光,正对准了牢门的锁——
无情见状不由阻止:“这是精铁打的,刀剑很难——”
无情的话还没有说完,风秋手起刀落,只听叮——的一声,精铁链应声而断。
风秋茫然:“盛大人,您刚才说话了?”
无情:“……你的袖中刀是谁铸的。”
提起自己的这把刀,风秋可以有话说了,她颇为自得道:“我师父托请徐且徐大师所铸,材料更是天外陨铁,绝不逊色于‘血河红袖不应挽留’中的任何一柄神兵!”
无情:“苏楼主拳拳爱徒之心。”
风秋点头:“对我来说,师父是世界上最好的师父。”
她拉开了牢门,走进去后依葫芦画瓢斩断了困着无情的铁链。敌人对无情也是十分忌惮,除了这些帮着他的铁链,他身上许多要穴还被封住了。无情虽解开了铁链,但却也比个孩童多不了太多力气。好在封穴的人用的手法也不算精妙,风秋解是解开了,但无情的穴位被封太久,一直虽解了穴道,仍是失力。
风秋低声对无情道:“盛大人,此地不宜久留,江枫要冒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