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星已经站了起来,风秋也不好多待。在她要离开的那一刻,她还是转过了身,向邀月躬身行了一礼。
风秋老老实实道:“我知晓师兄的好意,心怀感激。但我却也有我的顾虑,还妄师兄体谅。”
邀月听着前半句本来还好,听到后半句,却又是一股无名火起,他念着风秋的话:“体谅?”
风秋似是完全没听出邀月话中的低沉暗涌,一礼行毕,朝着邀月大大方方的笑了笑,她是真的挺高兴,以至于连笑都是沁满了眉眼每一寸的。
她笑着对邀月道:“谢谢师兄!”
邀月:“……”
邀月语塞,他指尖微动,但到底最后仅是目送着怜星送风秋离开了。
风秋甫一离开,便快马加鞭往京中赶去。然而她尚未离开河北,便先撞上了寻她递信的白楼弟子。
白楼弟子送信急报:“少楼主,淮阳镖局所压黄河赈灾款被劫!劫镖者正是断魂谷。如今盛大人下落不明,冷四爷追镖重伤——神侯府向金风细雨楼求助,楼主的意思是,请少楼主将其余诸事暂交,率先驰援神侯府!”
风秋骑在马上,她听到这消息简直不能更惊讶。风秋看过白楼的信件,上面确实是杨无邪特质的印记,是真消息无误。只是——断魂谷明明先前的目标还是李园,怎么突然间会盯上黄河的赈灾银!?这样大的事情,如今朝廷得该是震成什么样?
风秋隐约觉得她就快抓住名为“真相”的那根线了,那根线离她很近,可偏就差着那一步,让她无论如何也看不见这诸多繁杂事项后的真正名目。
她啧了一声,又道:“冷四爷在何处,我先去见他!”
冷血在金风细雨楼的一处据点。
他诛杀了第一批夺标人,握着断剑一步步从林中走出的时候,其实已经只剩下一口气了。如果不是那附近有察觉到不对的白楼弟子蹲守暗查,怕是冷血走出森林的那一刹,就会切真的变成一具尸体,而不是个还有一口气的血人。
风秋匆匆赶到的时候,冷血已经缓过了一口。
他这个人比起人,有时候要更像一匹狼,只要让他缓过这一口气,他就会变得比从前更加凶猛,完全瞧不出半点受伤的模样。如今距离事发不过三日,距他被救回不过两日,他已经请人去替他买了新剑,要从床上下来了。
风秋刚随弟子来到酒楼的后院,便看见绷带都快裹上了脖子的冷血已经收拾好了行囊,正要去马厩寻一匹马。
他握着新剑的手上都缠的满是绷带,但路走得倒是稳。
冷血刚要拐去马厩,就碰上了刚刚进了院门的风秋。
一个要走,一个要进。两人撞了个正着。
冷血看着面无表情的风秋,不知为何有些紧张。他攥紧了手中的剑,本想要简单点头示意后便直接离开,却不知为何,在风秋的注视下,别说挪开步子,竟连点头也没能做到。
他越发的紧张。
风秋不知道冷血的无措,她打量了冷血,粗略估计了他受伤的程度,又在心里回忆了一下这人的个性,忽而便摆出了一副笑脸,半点阴霾都无的开朗道:“冷四爷,您要出门呀?”
冷血似乎有些更紧张了,他微微垂下眼眸避开了风秋,轻微地“嗯”了一声。
风秋笑道:“冷四爷的伤,无碍吗?”
冷血道:“无碍。”
风秋清楚冷血的性格,也不拦他,只说:“冷四爷要走,是为寻镖还是盛大人?”
冷血道:“这两件事是一件事。”
风秋略思索了一瞬,问道:“冷四爷认为盛大人应与镖银仍在一处?”
冷血颔首,风秋上来就和他谈工作似乎让他反而没那么紧张了,他道:“追镖是断魂谷的圈套,我本是与大师兄同去,但中途大师兄察觉到了异常,觉得此事中怕还有更深的阴谋,故而与我兵分两路。我夺镖,遇上一场撕杀,大师兄虽是追着线索阴谋而去,但归根结底也是为这镖银。我相信大师兄已追到了真实镖银的所在,找到他就能找到镖银,找到镖银便能找到他。”
风秋点头,白楼的消息是只两人分路,具体情况也只有冷血清楚,如今冷血痛快答了也就说明神侯府确实已和金风细雨楼求助,这事确实大的不得了。
既然如此,风秋也不多浪费时间了,她直接对楼中弟子道:“立刻为冷四爷准备马车——”
冷血听见马车,下意识皱眉道:“车太慢,备好马。”
风秋闻言看了就一口气的冷血一眼微微挑眉,但她没阻止冷血,反而对弟子道:“备马,我与冷四爷急行。”
弟子称是离开,冷血反应了一说,方才开口问:“少楼主和我一起?”
风秋温和道:“神侯府已向金风细雨楼发信,我本就是府中备选,由我来襄助此事,冷四爷有什么不放心吗?”
冷血当然不会不放心风秋,倒不如说他基本已将风秋当做自己人了,只是——
冷血生硬道:“少楼主一路风尘,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