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他心里的那些黑暗也被牵引出来了吧,如同脱笼的猛兽,一旦放出,就再收不回去。
那些人还在絮絮叨叨,陈然沉默的听着,良久,看那些群情激愤的人都慢慢闭了嘴,他才抽着嘴角冷笑了下,道:“那又怎么样?”
看起来有些威望的老头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看他,又用痛心疾首的口吻道:“你怎么能这么说话?你,你没良心……”
陈然将手中的抹布狠狠砸进盆里,道:“自己是什么东西自己心里没数?都滚!陈家没收你们保护费,没那个义务帮你们送死!”
“你,你好狠心啊……”那群人里一个女人指着陈然哭叫,“你不管我们,就是让我们去死啊……”
“现在赶我们出去,还不是要被那些魔鬼杀死,我们不走,不走!”
“对!我们不能走!这里地方这么大,我们就呆在这里……”
空气里还躁动着蛊惑人心的黑暗力量,这些又都是被放出心底黑暗野兽的人,这时全都是最丑恶的样子,死气白咧的不肯离开,甚至嚷嚷着就要闯到陈然后面的宅子里去。
场面一时混乱,尘土喧嚣直上。
高高立在半空的人右手握成空拳抵在唇边,唇角露出嘲讽的笑,自语道:“跑了又能怎么样,垃圾,到了哪里都是垃圾。”
底下林木掩映的院落里,那约莫有五六十的人还在吵闹,声音很大。
那穿着一袭灰色西装的男人看了一眼已被那些人团团围住,甚至有被殴打迹象的“陈先生”,眼底是漠不关心的寒霜,手轻微的一勾, 底下那一片地区就出现了浓稠的白雾。
只一个眨眼,那些人就都先后倒在地上,眉心均有白色光点一样的东西朝着四方散去,却都被一只看不见的打手笼罩住一样,怎么也飞不出去,只能徒劳的向着天空挣扎而去,尽数没入那男人手中、
男人手中是一只巴掌大的蓝釉透明瓶子,此刻那小瓶子的底部已有了一小层阴影,似乎里面装着的魂魄精魄也只能将这瓶子里存点东西。
男人又拿那瓶子晃了晃,为里面寥寥无几的灵魂暗暗叹气,“收了这么久,也才这么点。”
底下人还是那么自私,这些天他已经看过了不少,就借着那一点黑暗的由头,做尽了荒唐暴虐的事。
网上有个词怎么说来着……永夜,对!那些在地狱那人的精神浸染下不能坚守本心的人,都陷入了没有阳光的黑暗里,永远。
“咦?”突的,站在高空的人侧了侧身,似乎在风里听见了什么,立马就挥手驱散了底下的白雾,身形也瞬间消失。
而那白雾散去的地方也渐渐露出原本的样子,但见树还是树,屋子也还是屋子,但片刻前还脸红脖子粗的人却都委顿在地上,一地的的死气沉沉。
……
“……已经解决了,啊,对!……不会再出来了!”白唐开着车,还在认真的同人打电话。
墨赦此次似乎有些灵力耗损过度,就靠在副驾驶位上,闭
着双眼,也不知是不是真的睡着了。
白汤圆这次表现不错,白唐就做主给它开了零食库,这会正盘在墨赦腿上吃小米锅巴,咬的嘎吱嘎吱响。
白唐的车开的很稳,眼角无意一瞥,就瞥见了脸上落满阳光的墨赦,不由就放慢了车速。
电话那头的人是向东,也是最先发现辰川这地方气场变化的,上面早在让那些大师都往回撤,准备执行第二套计划的时候就注意到了白唐的那只腕表一直没退出辰川,反而还停留在凤羽城里。
他们密切的通过白唐手上的腕表监控着他的动向,也将他传回去的信息进行综合分析,但在三天前的夜里,白唐那只腕表里的信号就无论如何都监听不到,连用道法构建的通道也似被什么切断,一切都成了空白。
那三天里,他们组织了敢死队进入那奇怪气场笼罩的辰川,但那些人往往都发了疯,是的,若不是发了疯,绝对干不出那些事。
向东他们看见那些人腕表里传回来的视频时,立马就将凤羽城 相邻的那些城市都划为了危险八级,到现在,辰川的对外交通也没开放,四面都还守着国家的军队。
在那看似正常实际完全抓瞎的三天里,向东等人几乎被本能的就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了还停留在凤羽里的刘信真和白唐身上。
但直到几个小时前,他们又接到了白唐腕表上的信息。
于是白唐理所当然的跟他们通了个气,将辰川那晚的事都简明扼要的说了,只是没提是地府府君上来搞的事,只推说是一个修为超强的地府凶兽。
地府在人类心里还是公正的代表,十八阎罗审世界善恶,掌是非因果,他不想让这种观念也这么快的崩毁。
“……后遗症肯定有啊,这种精神感染没那么容易散掉,现在有个牛人用大道法将辰川地区圈了起来,不然那种疯狂情绪会不断往外扩散……”
“补救?嗯,当然有必要,不过要本心坚定的人才能来,用净化一类的咒慢慢清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