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东西!怎么才这么点钱?你说,钱都藏哪里了?银行卡密码多少?再特么不说,老子剁碎了你!跟那死老太婆一样,给你们剁成一样的肉,明儿个给做成肉包子!快说!”
“……”
更加纯粹的、黑暗的声音如蛆虫一样从各个角落发出。
白唐眼睛穿过层层高楼,看见了那些凶徒身体里扭曲的纯人类灵魂,然后转过了头。
不是神,救不了众生。
他又一次连夜出行,开着国家为他提供的吉普,一路穿行在黑暗里,车前浮着明灯一样的照明符。
这一刻,他脑子里无比清醒墨赦想让他看的,是人性,扭曲的人性。
他穿过了浔阳城,走过了占地颇广的郊区,看见了那些郊区住户里同样居高不下的犯罪率。
一路前行,又在车上贴了疾行符,他的车子硬是跑出了疾风骤雨的感觉。
白唐脸上一直挂着微微的笑,神情丝毫不见疲惫,哪怕已经释放了大量的阴气线捕捉方圆千米的动静,也依然跟白汤圆侃侃而谈。
“极致的恶念与,墨神让我看的,就是这个!”
“因为一个由头,就被勾出心底最深处的黑暗面,还将其付诸实践,并不认为那是错的,这才是地狱。”
“地狱里的万生相,在一座城里都能看见,人心保利,秉性卑劣,用不知什么东西将人类身上的善与美遮盖住,恶与恶相撞,和恶意结合,催生出的无尽黑暗。”
“这就是那陈家要传出的信息众生皆恶,永夜已至。”
他的声音低沉沉的,似乎在对白汤圆说,又似乎只是对自己说。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能影响这一方气场呢?将无尽黑暗带给阳光下的人类,似乎并不容易呢。”
白汤圆又竖起耳朵听了听,觉着他似乎在问自己,就礼貌的答道:“不知道。”顿了顿,又说,“白白你今天好奇怪,说的话听不太懂。”
开车的男人忽然笑了一声,没有理它,那笑容似乎有些嘲讽。
……
天还未亮,白唐就将车开到了凤羽城的外面,坐在车顶上等日出。
蓝色腕表样的手环又一次闪烁起来,里边是还追在白唐后面的谨慎小心的商衡。
商衡很生气,因为他每次仔细查访一个地方完,再联系白唐的时候,总能发现他去了更远的地方,跟拴不住的野马一样,稍不留神影都没了。
但白唐一点悔改的意思都没有,依然一路高歌猛进,将车开入了腹地,什么危险都没有的样子,却还提醒他,让他原路撤退,不要进来。
彼时白唐正晒着清晨那没什么温度的太阳,懒洋洋的举着腕表,道:“越往里越可怕,人性越扭曲,这就是普通人还活着的代价,我给这种问题想了个名字精神感染。”
他说话的时候还开了公共频道,语调笑嘻嘻的,在说明问题时却言辞锋锐用词严谨,不仅在劝商衡退,也劝那些还在他们组之后的小组撤退。
他说:“谁的心里都有阴暗面,这里的危险
源,就是不断增强的精神感染。”
“修道者首先是人,然后才是别的,你心里藏着的阴暗面有多大,恐怕自己都不知道,但它都会被无限诱导,无限放大,直到你承受不住。”
腕表里的公共频道寂静无声,只有个别突然加重的喘息让气氛更加压抑而凝重。
“一旦心里的阴暗面爆发,就会忍不住用自己的最强战力,唔,修道者将道法作为本能一样的力量,那就糟糕了啊,毕竟我们前天就收到警告了不许使用任何道术。”
至今为止,他前面的那些小组都没有发出消息,不知道他们是没发现,还是都出了事。
“哈……”腕表里又传来一个虚弱而诡异的声音,“不知道你身边的人心里有怎样的黑暗,不知道怎么就触碰到了队友黑化的点……”
“所以,要怀疑任何人,对所有人保持警惕……这就通了……”
起先听不出这声音的主人,听了两句后,白唐就认出来了,这是跟他们一起到的崂山修道者齐白华。
印象中是很有精神的中年人,不怎么爱说话,但在崂山一带很有名,他的能力连政府都是认可的,不然也不会让他参与到这一次任务中来。
但此刻听着他的声音,白唐有种感觉,这人怕是凶多吉少。
“……要小心遇见的每个人……连孩子都不要信,呵,他们才是恶魔啊……”
那声音说完,就再也没有声音。
接着是另一个有些冰冷的声音,通报一样的道:“第二、三、五、六、七组都全员死亡,生命体征完全消失,第一组只剩下刘大师到达辰川腹地,但腕表被取下了,无法联系。”
“各位,你们所面对的,不只是鬼,而是比鬼更可怕的,无形无质的东西,请各位大师随时保持警惕,不要轻信任何人刚才的齐白华大师,就是被一个十岁小孩偷袭的。”
“请还活着的大师们,不要进入凤羽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