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唐紧紧抱着那哭丧棒,感觉心里一阵激荡,他第一次听墨赦说这么多话,还每一个字都说到他心坎里去。
人间再不好,那也是活人的世界,是人的世界,无论是神是鬼,在人类的地盘上横行,那就是入侵,就是该死。
天道在人,所以任何让人间无数生灵生命化为乌有的人,都该死!
哪怕他是神!
“……”玉女皱着眉头看着白唐,以及他捧在胸口处的那哭丧棒,想了想,还是微微摇头,“不一样的,宿哥他不该死,我们也不想伤害人类,可是地府不放我们走……宿哥他没办法……”
白唐冷笑,转过头不去看她,他甚至能感觉到哭丧棒里寄宿着的墨赦也冷笑一声。
自欺欺人的人,谁都讲不明白!他们也不必费力!
白唐转了身,背对着玉女,小声问墨赦,道:“墨墨,你怎么样?白汤圆的‘黑云团’好用么?汤圆,你多搬点,吃了老子的三尾狮子印,干活还这么磨叽!”
白汤圆吭哧吭哧从屠灵本体里搬运“黑云团”,闻言吐出一大口纯黑色的“黑云团”,那双蛇瞳翻了翻,表示委屈,“已经很快了!不要催!”
白唐被那股比他身体里的天生阴气更纯更阴的灵气刺激的直哆嗦,却听墨赦回道:“没事。”
白唐哦了一声,继续暗戳戳的瞪着白汤圆,希望那东西自觉一点多搬点“黑云团”出来,冷不防墨赦又问,“白唐,那个哭丧棒,你能用?”
白唐理所当然的点头,点完才发觉他可能看不到,就又道:“当然,那东西有灵性,你能用,我就能用,它知道你让我用呢。”
“不对,那是他的东西,不可能被人那般唤醒……”
白唐道:“没什么不可能的墨墨,你要相信,我的人品足够好,所以什么奇迹发生都不奇怪。”
白汤圆道:“不要脸。”
白唐伸手弹它的头,将它弹回胸口,“有你什么事?千古罪人!”
白汤圆说它给包拯撒娇卖萌,那位忒面无私的府君就随手放了它,白唐不信,他想了想,觉着那多半是被这刀枪不入的蛇给闹烦了,所以随手给这祸害放到他身边来。
至于别的,他真想不通,也懒得想,那毕竟是神话级大人物的事,轮不到他想。
他摸了摸那哭丧棒,想再跟墨赦说两句誓死相随的衷心话,以免他脑子里一直琢磨何蔚的事。
他明白墨赦,就如同墨赦明白他一样。
何蔚的事,他们可以不提,但墨赦心里,却没有一刻是放下他的死亡的,因为就连他自己,都愤怒伤心于何蔚的死。
更何况墨赦,他与何蔚相交,绝对比他深多了,可他不哭也不恼,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白唐担心他,正要开口,却听那人脉络清晰的道:“朱雀在南,青龙在东,那白虎只要落在西方,玄武退回北方,那四灵四相便能将整个罗酆山都围起来。”
白唐抬眼去看,却见黄冲宿带着一众白虎七宿星君朝着西方飞驰而来,只求脱身,并不恋战,却被那一直追着他打的楚江王缠着,进百米,
就退八十,前进的十分艰难。
他所在的位置,是南边,这方向不对。
他道:“没事,墨墨你放心,地府府君还是很靠谱的,来了足足十位,没问题的。”
墨赦仿佛也透过那白色哭丧棒,朝着那交战的高空看去,“不对,袭牙跟秦广王打起来了……那是……冰山地狱的恶鬼?!袭牙叛变了!”
那句话一出,白唐感觉身边的温度都下降了几度,连眼皮都忍不住跳了几跳,“叛变?袭牙?第八府君?”
即便看不见墨赦,白唐也能想象出那张冷淡自持的脸上会是怎样的冷郁,黑如琉璃的眼睛里流露着失望,却以最快的速度就接受了背叛。
白唐道:“你别难过”
白唐的话卡在喉口,魂体被骤然猛烈的风吹动,直接撞碎身后那还勉力维持的白色薄膜,一下子就滚出老远。
那巨大的白色老虎又快又准的纵扑而来,脚爪在地面上轻轻一搭,旋即借力跳起,折转往西南,紧随而至的楚江王一掌轰碎了那处被削平的山口。
白唐被摔的七荤八素,等他从废墟里抬起头,恰看见玉女飘飞的裙摆在白虎背上飘扬,连背影都看不见她被黄冲宿整个的护在怀里。
“到最后一刻了,所以要带她走么?也丝毫不顾及我这个蝼蚁啊。”白唐自语了一声,揉着胸口站起来。
黄冲宿这个人,怕是爱惨了玉女,明明当时想拍死自己,就因为她软语求了,才让他捡回一条命,又因那玉女素来柔弱,还怕黑怕闷,他就为她辟出这一方净土,让她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远观。
他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土,感觉自己所处的高度起码降低了三千尺,但被那猛虎带来的罡风吹到,他居然只难受了一下,就再没什么感觉,也不知是不是那老虎已气力耗尽。
这不是他能参与的战场,得想办法跑路!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