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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唐这三年真正面对厉害鬼怪的时候实在少,而对付一般鬼怪,也基本就是阴雷符、束魂咒,加上不入流的朱砂、桃木剑。
这对付寻常鬼祟,或许还行,但应对折花会,实在不够看。
墨赦轻轻睁开眼睛。
与白唐在那阿鼻幻象小地狱中交流了一会,那东西已经窜的没影了。
但墨赦却没有一点着急的样子,依然不紧不慢的抬步,身形似缓实急,如同行走在夜间的幽灵,要去奔赴一场不会担心被放鸽子的约会。
天下阴鬼,但凡修炼没有所成,哪个能逃脱鬼差的追捕,纵然只是过期的鬼差,那也是鬼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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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花会举行在即,全国各地的修道者都有些浮躁,全都摩拳擦掌,鼓励着自家弟子努力上进,不许偷懒。
诡宗六脉也俱都摩拳擦掌,准备放自家弟子去折花会上露个脸争个光。
诡宗六脉,灵偶、画魂、尸傀、神降、苗蛊、言灵,每一脉都有古怪的规矩,还都是祖了不知多少辈的前辈流传下来的,据说前辈们能通天彻地知前事晓未来,十分强大,尤其是言灵一脉的祖宗,宗内典籍上说能调动因果之力,强悍的能搞天搞地。
但是,前人之功不可追,现在的后辈混的都有些惨。
严格来说,诡宗算不上正统的修真门派,大家修炼的都十分冷门,所以招弟子也十分的艰难。总共六个分支,以神降脉为首,但加起来的弟子也不过百来人,尤其是尸傀一脉,脉主是典型的丧寡相,招徒弟全靠坑蒙拐骗,传闻还被举报了好几次,十分的心酸。
其他五脉的情况虽说都比尸傀一脉的稍微好些,到底也是惨淡,别说与红红火火的天师门比,就是连稍微逊色一筹的上清派和神霄宗都比不上。
于是,这次派人出战的竞争就格外激烈了些,至于为什么不让六脉全去参赛,那原因就有些心酸了。
穷!
那尸傀一脉是公认的凄惨,凭借卖惨和全脉嚎啕的伤心泪愣是占据了一把出战的交椅,蒋舍所在的灵偶脉凭借脉主强横的实力也占了一席,然后公费参赛的选手就还剩下一位。
神降脉脉主蹲在一边的椅子上吧嗒吧嗒抽旱烟,良久,沉痛道:“.不然全去吧,三年才来这么一个露脸的机会,咱们拼着吃一个月的泡面,每脉都送几个人去!”
这是露脸露本事的好机会,谁家都不愿意放弃,不在折花会上炫一把,以后几年收弟子就更加艰难。现在的年轻人哦,一点都不看实力,都看谁家的技能炫酷,也不知道炫酷是个什么东西!
说起来,神降脉最吃亏,因为他们一脉收弟子全凭天意,技能也不炫酷,很难得到新一代
修道青年男女的爱戴和推崇。
苗蛊脉的脉主是个长相年轻皮相漂亮的女人,虽然已经三十多,但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她遥遥作壁上观,轻描淡写的道:“我们这一脉都是有男朋友的人,就不同你们争这点公费了,我们的人我们自己负责。”
苗蛊脉,的确都是水灵灵的妹纸,也是全宗最有钱的一脉,至于他们赚钱的手段一言难尽。
各脉脉主自家知道自家事,单身狗最多的那几脉脉主不约而同的避过了这个话题,无他,还有几个中年的脉主自己也是单身,实在被这刀扎的心口疼。
言灵脉脉主也是个苦瓜脸的中年人,也不说话,只是伸出了一只握成拳头的手。
画魂脉脉主秒懂,道:“他不想吃方便面,要猜拳决定,嗯,我也不想,上次全宗闹饥荒,我都饿的面黄肌瘦了,猜拳吧,输赢全凭天意,老哥哥们都要信天意啊。”
画魂脉脉主是个干巴巴的中年汉子,一双冒精光的小眼睛,配着嘴角两撇八字胡,显得整个人都十分精明,单看那干瘦没肉的身体,仿佛一阵风都能吹跑。
那群老哥哥们互相对望,除了神降脉脉主,都表现出了对方便面的厌恶,于是屋子里出现了一阵椅子拉动的声音。
除了已经占得一席之位的灵偶脉、尸傀脉,还有自身有钱有对象的苗蛊脉脉主,其余三脉的脉主全都聚在了一起。
“石头、剪刀、布!”
“平局,再来一次,石头、剪刀、布!”
“..”
最终,经历两三次的竞争后,神降脉的脉主险胜一筹,打败众位兄弟,为自家神降脉的弟子争得了一次露脸展示本领的机会,那张老脸上都笑成了一朵菊花,满脸都是陈年的褶子。
言灵脉的脉主默默的放下了拳头,脸上的表情更苦了,今年的折花会又没他言灵脉的事了,略悲伤。
那画魂脉的的脉主也悻悻的将手缩了回去,心中略有些失望,没想到他和言灵脉脉主提的建议,最后却是他两输了。
神降脉脉主欢喜的老泪盈眶,拿着自己的烟杆子就手脚麻利的奔出了门,边往外奔便高声叫道。
“徒弟们,都再加把劲啊,今年咱们神降脉能去折花了!你们都好好的给我折花啊!洪中,洪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