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喝得开怀。于是那一小壶酒,也足够醉人。
待到壶中酒饮尽,张初心道:“你的酒一向难喝,每次我喝在嘴里都要偷偷吐掉半口。”
修颜涾道:“我知道。”
张初心道:“希望中秋时的酒,能和今日的一样好喝。”
修颜涾道:“一定比今日的好喝。”
张初心道:“希望你的朋友带够了酒,不过若实在没有,换做以前的劣酒,也能滥竽充数。”
修颜涾道:“我倒是第一次见你说这么多话。”
张初心道:“因为这是你第一次带了好酒来。”
修颜涾将自己杯中半杯酒倒入张初心杯中,便起身离了酒桌,在屋内闲逛,四处打量。
这是张初心的厢房,丞相府比起将军府寒酸了许多,除去张叙丰和张初心的卧房,还有一间管家和厨娘这对老夫妻共住的房间。剩下便是书房和厨房,且不说没有廊道庭院,便是一间像样的客堂都没有,便是有人来访,也都在书房会见。
京城官员中,张叙丰的府邸,连县令都不如。既没有丫鬟仆役,也没有护院官家。
所幸他有一个战场上出生入死的老友,暗中为他安排了护卫日夜盯梢,不然这个藏着举国韬略的寒舍,不知抵得住几次夜访。
据说大周成立至今开了两次恩科,其中一次便有位赶考的书生用尽了盘缠,路过丞相府以为是寻常百姓家,便要借宿。不成想那日张叙丰恰巧在家,十分客气的接待了书生。
没有客房,张叙丰便让书生睡在书房,书生推辞道:“离家在外,有片瓦遮身足矣,先生鸿儒雅舍不敢多扰,晚生住柴房即可。”
张叙丰道:“觉睡不好,如何能考好。恩科取士乃是国策,不可懈怠。”
二人几番推让,终于各退一步,让寒士睡进了张初心的房间。
张初心对此表示无语凝噎。
夜间寒士问张初心,家中长者气势不凡,可是当代哪位学究。
张初心无所谓道:“算是吧。”
寒士道:“不知有何高作流传于世。”
张初心道:“没有,他没空。”
寒士道:“业从何处?”
张初心道:“治国。”
寒士道:“我辈读书人,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老先生专修治国之道,所言句句不离国策,将来大作现世,必能惊动朝野,成那治国良方。”
张初心道:“你好烦,再吵我就赶你出去。”
寒士叹气几声,说了几句寄人篱下身不由己的话,张初心便果断抱着被子推门而出,在书房过了一夜。
直到后来寒士终于中了探花,在朝堂上见到那位和蔼老者,才知张初心当初所说的治国二字。
并非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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