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名字,鲁正礼立刻想到那个洒脱得有些少根筋的年轻剑客。
须发老人听到这个名字先是一愣,随后手上更加用力,道:“你这妖妇!胆敢勾引我蜀山小辈!你可知他是我蜀山一脉相传的剑胚,若是被你这身污秽皮囊毁他剑心,老夫定要让你永堕轮回世世为娼。你喜欢做婊子便让你做尽婊子。”
这一次女子却不再辩解,只是带着令人心酸的凄楚笑意,挣扎着说:“有……有何……不可。”
鲁正礼却是心疼得睚眦欲裂,那狠辣一鞭的痛苦都已被无视,此刻只是眼泪鼻涕哽住鼻腔咽喉发出类似猪叫的咆哮:“放……放开她!王卓玉…不然我杀掉王卓玉!”
老头见女子几近窒息,便将她随手丢在一边,随后和猛烈喘息的绿衣一起看向鲁正礼:“小子,你说的可是我那卓玉孩儿?”
老人语气凶狠,仿佛只要鲁正礼一个字说错,便要扑过来将他拆骨剁肉,好下那一壶蜀山剑春。
“便是那蜀山王卓玉?王侯将相的王,卓尔不群的卓,玉质金相的玉。”饶是这鲁正礼多么不学无术,败絮其中,终归算得上有智的文人,不然也没有那么多过目不忘的有趣桥段去逗弄那些青楼女子。竟是将王卓玉的原话一丝不差的说了出来。
老头略一点头:“倒是那孩子常挂在嘴上的话。”
一旁绿衣也缓过气来勉强对鲁正礼道:“恩公在公子手中?”
鲁正礼慌忙道:“你不记得我了?”
绿衣却有片刻的厌烦从眼神中一闪而逝,她打交道的人很多,记住的却很少。只因那些人,不配让她记住。
可她,又配得上什么?
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片朱唇万人尝。
对她说出“你不记得我了”这句话的人,她多半是不愿记得。
她说:“我应当如何记得公子?”
应当如何记得?
“是啊,应当如何记得。”唯一打交道的一次,他说了很多,说自己如何如何有钱,说要娶她为妻,说要带她脱离苦海去看那风花雪月。
可她呢,只问了一句:“公子可会用剑?”
于是,这个出生时便拥有这世间一切的亡国之君,这个没落家世也不曾没落风度的翩翩公子,在那一刻,竟不如一个低等镖师。
她连给老人送饭都不配,他却连让她记住都不配。
老人催促道:“小子,凭你也抓的住我卓玉孩儿?”
鲁正礼心不在焉的说:“别烦我。”
老人“嘿”的一声,欺身而今,张开大手一巴掌把鲁正礼的头按在地上。他虽身锁铁链,却来去自如。也亏得这身透骨铁链,否则世间还有何处拦得住他。
“小子,你爷爷跟你说话,是看得起你,要是不识好歹,今日就拿你下酒。”
鲁正礼一日之间脑袋两次遭殃,痛得几欲昏厥,此刻只想着干脆死了算了。他从不曾想复国,本就打算花天酒地了却余生,好不容易遇到心仪女子却是这样一个万人骑的货色。如今被关在狱中,最好的命运也不过是新帝愿意给他个痛快留个全尸,何况既然心死,身死又有何憾。
于是他口中混着血沫子含糊不清的嘟囔:“你拿爷爷下酒,爷爷就下去等你下油锅,把你炸成老酥肉。老而不死是为贼,你这大奸老贼,不得好死。”
老人虽听不明白,却隐约懂了个大概。他纵横江湖一甲子,喊着不畏死的很多,真的不怕死的却很少。大手拎起鲁正礼的脑袋,拖到自己面前。所幸鲁正礼现在已经有些神志不清,没被老人一身臭气熏晕。
“小子,你叫什么。”老人只是脾气暴躁,却并非真的想杀他,毕竟这人似乎和他蜀山后辈颇有渊源,他可一点不相信这个软弱无力的纨绔子弟,有什么本事留得住合整个蜀山之力调教出来的少年俊杰。暴力只是他管教后辈的手段,那王卓玉从小就没少挨他的打。
“你老子叫……鲁……鲁……鲁正礼。”说完,便晕了过去。
“谁?”鲁正礼听见了这个声音,却看不见,老人浑浊的双眼忽然变得清明,捏着鲁正礼的脑袋开始颤抖……
浑浑噩噩间,鲁正礼隐约感觉到一丝清凉却柔腻的触感抚摸过他的脸庞,带着让人心驰神往的女子体香,昏迷的大脑中浮现出那个魂牵梦绕的身影,愈发旖旎。
随之而来的是筋骨间一阵阵剧痛,仿佛每一寸骨头都在体内炸裂,化作千万细细骨刺在血肉里游离。
这种感觉持续了很长时间,久到他曾一度以为这便是炼狱里的刑罚,要他永世受这骨刺之刑。
若是死是如此痛苦的事,早知道便不那么轻易去死了。鲁正礼这样想道。
仿佛经历了几世轮回,那种难熬的痛苦终于还是熬过,一股温热清流从头顶百会穴涌入,顺着经脉慢慢在全身游走,所过之处虽然依旧带着激烈的疼痛,却很快变成了一种酥麻的感觉,这倒是比之前好受多了。甚至还让鲁正礼感觉到舒服。
这是……转世为人,重铸肉身?鲁正礼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