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管,枯叶遍地,残垣断壁,遍布蛛网,破败不堪,已经废弃多时了。
在义庄正厅的中央位置,摆着一口棺材,棺材上满是灰尘,恐怕有十余年没有人来打理了。
姜羿环顾了一圈义庄破败的景象,心里有些搞不懂,为什么归海百炼死了这么久,归海一刀和他母亲还是没有将棺材下葬,反而一直放在这个义庄里。
归海一刀看着那口棺材,幽幽道:
“一直以来,我都坚持要为父亲报仇之后,再将他下葬,也好让他能够瞑目。”
他想来寡言少语,这一番话不只是为了给姜羿解释,更是对自己所说。
说完之后,归海一刀扑通一声跪下,对着棺材连磕了三个响头,然后才站起身,伸出手缓缓推开了棺材盖。
吱呀。
在一阵牙酸的摩擦声中,棺材内的情形缓缓映入姜羿两人的眼中。
经过十几年的侵蚀,归海百炼的尸身已经化作了白骨,所穿的衣服也显得破破烂烂的。
归海一刀对着尸骨,细细查看了一阵后,才在尸身的背后发现了一把寒光闪闪的精致匕首。
一看到那把匕首,归海一刀就如遭雷击一般,惊得连退几步,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不可能,不可能的……”
那把杀死他父亲的匕首,他非常的熟悉,因为那是他的父亲归海百炼送给路华浓的礼物。
也就是说,他多年来苦苦追寻的杀父仇人,其实就是他自己的母亲。
即使以归海一刀冷酷决绝,明白了这个真相后也不由陷入了惊愕和愤怒。
良久之后,他才反应过来似的怒视着姜羿,质问道:
“这是你布下的局,对不对?”
姜羿摇摇头,没有多做辩解,只是说道:
“凶手到底是不是她,你亲自去问问不就知道了吗?”
归海一刀一听也醒悟过来,就算姜羿想要陷害别人,也不可能把杀人凶手的身份栽赃到他母亲头上,那并没有意义。
姜羿取出那把匕首后,将它放到归海一刀手里。
然后他一挥手,嘭地一声,棺材重新盖上,说道:
“走吧,接下来该去和凶手对峙了。”
归海一刀拿着那把匕首,浑浑噩噩地和他出了义庄,来到了水月庵。
自从归海百炼死了之后,路华浓就一直在庵内参禅礼佛,待发修行。
水月庵内,静谧祥和,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
路华浓眼帘低垂,跪坐在蒲团上,低声念诵着佛经,听到两人的脚步声后缓缓转过身来,疑惑看了眼姜羿:
“一刀,这位是你的朋友吗?”
归海一刀用一种陌生的眼神看着自己的母亲,跪在她的身前,将手里的匕首缓缓放到的地面上,声音沙哑而干涩说道:
“娘,孩儿已经找到杀爹的凶手了,就是这把匕首的主人。”
路华浓看着那把匕首,顿时就明白了。
沉默了良久之后,她才缓缓说道:
“这把匕首只是杀了一个无法自控,不肯回头的大魔头。”
语气像是在述说,又像是在解释。
“为什么?”
归海一刀只是问了一句。
路华浓回忆起当时的场景,怅然说道:
“当时你爹修炼雄霸天下入魔,你爹的三个朋友想要解开他的心魔……”
她将当年发生的事情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为什么?”
归海一刀的眼神空洞,好似根本没有听到路华浓所说的话,只是再次问了一句,他的右手缓缓握住了汗血宝刀的刀柄。
路华浓好似能感觉到自己儿子心里的痛苦和挣扎,她知道归海一刀一直把报仇作为人生的目标。
她没有再解释,只是柔声说道:
“一刀,杀了我,为你父亲报仇吧。”
归海一刀握刀的手开始微微颤抖起来,这对于一个先天境界的刀客而言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他一直觉得自己已经足够绝情、足够果断,今天才发现他错了。
面对杀父仇人,他却连拔刀的勇气都没有。
好似过了一瞬间,又好似过了好几年,庵内静默无声。
炉上的檀香缓缓烧尽,青烟渺渺飘散在空中。
归海一刀松开刀柄,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开了水月庵。
“阿弥陀佛。”
看着归海一刀的背影,路华浓蹲下身拿起了拿把丈夫赠送的精致匕首,将锐利的锋刃对准了自己的心脏。
她心里暗自叹息了一声:或许,用这把杀死丈夫的匕首结束自己的生命,才是她应有的归宿吧。
如此想着,她手上猛地发力,就要自尽。
铛!
一道指力破空激射而来,打在匕首上,匕首顿时脱手飞出,猛地钉在了房梁上。
姜羿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