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官员家里只有一个名额可以去国子监读书,通常家里儿子多的,还要为谁去读书产生一番斗争,而现在,服食个玄丹便可去了?有这种好事?
“不说话朕就当你们没意见了。朕会一直让他们在国子监好好读书,直到彻底戒除。”
此时有个贵妇人结结巴巴地开口问了句:“皇上,孩子除了读书以外,吃住都要在国子监吗?”
殷沐冷冷瞧她一眼:“不然呢?你以为来国子监游玩的,玩累了还回家吃喝睡?”
那妇人听这语调,吓得浑身一激灵,瑟缩着往丈夫身后躲,不敢再说话了。
殷沐摆摆手道:“这么着了,都回去吧。”
却并无人敢动,静默片刻,一男子哀求道:“皇上,我儿身子不好,方才受了二十大板,能不能让臣把他接回家照顾,等伤好了之后再送回来……”
殷沐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说能不能?”
那大臣不敢回话,他觉得能,但听皇上的口气,似乎不能?
“滚吧!”殷沐“啪”的一声重重拍在桌子上,那些大臣再无其他话敢说,吓得立马跌跌爬爬地滚了出去。
*
景澜从宫里出来,便去接安歌和洱洱回家,可安歌却只叫他把洱洱带走了,自己却不愿意和他回去,说不放心柳平乐。
她白日跟在许其堔后头一起去的申家,知道柳平乐今日遭遇了什么,所以打算留下来陪陪她。
柳平乐却比安歌想的要淡然许多,被柳大人从申家带回来后,她就和平日一样该做什么做什么,安安静静地吃了饭,此时正在房间里浇窗前放着的那盆花,她头上的珠钗还没有卸下来,喜服也没有脱。
安歌越看越怕,这实在太反常了,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平乐,你若是难受,就哭出来吧。”
柳平乐冲她笑了笑,道:“我有什么好难受的?是你们想多了。”
安歌默了会儿,试探着问道:“你……你是不是也怪我,没有提前把申照白有嫌疑的消息告诉你?”
说到这件事,她也暗暗气景澜,景澜明知道她和柳平乐关系好,也知道柳平乐要嫁申照白,居然不提前提醒她一声……
他要是提前告诉她申照白可疑,她说什么也要阻止柳家应下这门亲事的。
柳平乐摇头,道:“这些日子你一直在我这儿,我明白你肯定不知道情的,我怎么会怪你?”
安歌松了口气:“你与我没有隔阂就好,我就怕你和许大人一样,心里以为是我故意没把申照白的消息告诉你……你都不知道,今日许大人特意过来寻我为你出气,劈头盖脸说了我一顿,质问我为什么不提前告诉你。”
柳平乐眼底有一丝难掩的惊喜:“今日他真的为了我质问你?”
“是啊!”安歌蹙眉道,“这许大人,真是奇怪,以往你追求他时,他不珍惜你,如今你要嫁给别人了,他又这般紧张,真搞不懂他到底想做什么。”
柳平乐听着,方才的惊喜又弱了下来,她也不敢去想,她已决定,不管申照白此行是生是死,都要嫁给他,不能让她爹背负不义之名。
所以许其堔再如何……又能怎么样呢。
忽然,院子外头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周氏手里拿着一张红色的帖子,笑容满面地进来道:“平乐,申国公家同意退婚了!方才申老公爷派人将婚贴退了回来,你的嫁妆也送了回来,撕掉这婚贴,咱们两家的婚事就不作数,你可以另嫁了!”
柳平乐一愣:“是不是爹又去求申老公爷了?我说了不用这样,我嫁谁无所谓不能叫爹的仕途和名声收到印象了!”
周氏立即摇头道:“不是不是,不是你爹去求的,是申老公爷主动派人来说的。他说是许大人在皇上面前说和,皇上不想咱们柳家和申家结为怨偶,便叫申国公退婚了。”
周氏拍着胸口,到现在还觉得后怕,“今日娘得知申小公爷可能要被砍脑袋的时候,可吓坏了,当时也想去皇上面前哭求的,没想到许大人出面给你求情了,看来以往娘一直瞧不上许大人,是娘狭隘了,许大人确实是个大好人啊!”
柳平乐接过婚贴,看了许久。她低着头,安歌也不知她是喜是忧。
周氏却觉得女儿肯定是高兴的,自己也兴奋地停不下来,一直絮絮说着:
“你爹也叫人把聘礼原封不动都还回去了,也亲自跟着去国公府上和申家道歉并道谢了,平乐呀,长辈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你爹在朝为官这么多年,做人的到底还是懂得,就算和申家做不成亲家,最起码也不会做仇家。”
“而且我听说,申小公爷也没被处死,只是被皇上罚永远不得出门,不得和外头联络。所以啊,平乐,你心里千万别觉得愧疚,申小公爷没事儿呢!”
“对了,方才赵大人家的夫人在这儿,还和娘说,要把自己家的庶女说给申小公爷,那庶女是个哑巴,又不识字,嫁到申家正好,皇上不让申小公爷和外头接触,这哑女可绝对不会替他传什么消息出去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