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安歌闹翻,傻子都不会信。
确实有不少做邸报的见钱眼开,有人花钱买文章,他们当然应了,而且他们都猜不到幕后之人就是景澜,只以为是景澜的仇家,毕竟没有人会花钱骂自己。
宁九要的那些文章他们提笔就来,不出两个时辰,宁九就拿到了好几篇,把景澜写成了一个在妻子有孕期间就开始到处寻花问柳的人渣一个,还说他装,说他明明就是风流浪子一个,还非不敢承认,非要树立一个深情专一男子的形象,比真小人还要可恶。
这还不够,他们还编景澜和七八个女子一起乱来,说京城里最荒唐的男人都不敢这么玩。
还说他最近突然变得脾气火爆,对安歌非打即骂,对府上下人更是过分,说他在战场上养了一身的煞气,没事就要杀几个人玩玩……
宁九看了气愤不已,但这毕竟是景澜自己的主意,按捺住想打人的冲动,交了银子,叫他们明日拿去卖。
次日,那些邸报在京城传遍了,景澜在大黎百姓心里的形象一落千丈。
当然,他对大黎的贡献很多人都记得,他们并不相信这些野鸡邸报,不过这也够用了,对于那些本就怀疑景澜服用丹药的人,此时见外界都传景澜性情大变,是坐实了他服用玄丹了。
*
隔日,许其堔从胭脂胡同回家,见着管家便立即道:“快给我准备洗澡水,我现在浑身都是肮脏的!”
管家愣了一下,没在许其堔身上看见什么地方脏,不过他还是应了下来,又道:“许大人,柳姑娘又来了,此时在前厅等着呢。您是先去见她,还是先洗澡?”
“她又来了?”许其堔脚步顿住,迟疑片刻,往前厅方向走,“我还是先去见她吧。”
许府的院子很小,只是一个普通的四合院,方才他们在门前的谈话柳平乐也听见了些许声音,立即站起来,等许其堔过来。
二人见面,互相行了一礼,许其堔主动开口问道:“柳姑娘此时是否依然是为了考试而来?”
他容神得体,语气不卑不亢,似乎完全没有被上次柳平乐过来时突然发火所影响。
柳平乐避开他的目光,点点头,道:“我确实是,不过此时还有一件事……我想替《京报》的王亦遥求个情。”
她顿了一下,见许其堔没有生气,接着道:“许大人,王亦遥原先便是京中最受热捧的话本大师,他是有错,但也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还望许大人给他再考一次的机会。”
许其堔摇摇头,正然道:“他写的话本再怎么精彩,但不忠君,他写出的东西被人看了被人信了,岂不是要出事?”
柳平乐轻笑道:“是,王亦遥是有错,但孔子有云过则勿惮改,先贤尚且愿意给人改过自新的机会,许大人为何不可?”
许其堔沉思片刻,点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若是他真的愿意苦读先贤之作,忠君爱国,给他改过自新的机会也不是不可以。”
柳平乐跟着笑了:“多谢许大人。”
没想到他这么容易就被说服了,要是她和他的婚事他也这么好说话就好了……
许其堔摇摇头,又道:“下个月的考试在初八,你若是想,到时候也可过来。”
“我一定过来。”柳平乐盯着他的脸看,忍不住心跳加速,虽然早已打好了告白的腹稿,可见着人还是说不出话。
她纠结良久,终于开了口,却是顾左右而言它:“之前许大人救过我,那时候我太胖了,还把许大人给压伤了。”
许其堔没想到她会突然提这个,愣了愣,才道:“那都是先前的事了,柳姑娘不必记在心里。”
柳平乐不自觉地揉了揉鼻子,这许其堔,换个稍微懂点儿事的男人,一定要说她现在更美了,条儿更顺了。
他这么不解风情,她也到底没说出告白的话,尴尬的聊了几句便离开了,但出了门又开始后悔……
她叹一声,终于知道自己还没猛到一次一次被打击还舔着脸上的地步,只能……只能去找媒人帮她说了!
这么一想,柳平乐立即对车夫道:“先别回去了,去邸报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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