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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他终于明白,所有的侥幸都不存在,他和安歌之间真的不可能了,他两次将她拱手送给景澜,他已经彻底输了。
幸好他是低着头看孩子的,所以身旁的两人并未注意到他脸色的变化。
待他再抬起头来时,他的脸色已经恢复如常,他笑着问道:“这孩子叫什么?”
景澜回道:“乳名洱洱,大名还未想好。”
殷沐想了想,道:“既然这孩子春天生的,不如就叫句芒如何?”
《礼记.月令》里说,孟春之月其帝太,其神句芒,余春月皆然。
句芒是春神,民间传说里说,太阳升起的地方,是句芒的辖地,太阳照得到的地方,都有句芒的存在。
而大黎之所以国号为“黎”,也是因为先主觉得,黎国是太阳升起的地方,像黎明一般,驱散黑暗,充满广明。句芒……殷沐应该是希望,这孩子长大后,能和景澜一样,继续做大黎的守护神吧。
“安歌,你觉得如何?”
殷沐突然问起她来,安歌猛地回过神,不是那么愿意,也不是那么抗拒,一时间又想不到好的理由拒绝,索性就应
了,从凳子上起来谢恩道:“多谢皇上赐名。”
殷沐抬抬手让她起来,又问景澜:“景澜,你也没意见吧?”
景澜轻笑道:“夫人同意我便同意。”
殷沐略略无语,这景澜,无时无刻不在强调自己和安歌的关系。
他默了片刻,从袖中掏出一块系着红缨子的玉坠,塞进洱洱的襁褓之中,道:“我给孩子带了个见面礼。”
安歌又要去行礼谢恩,这次景澜却先她一步站起来了,道:“皇上,使不得!虎符怎么可以给洱洱?”
安歌诧异……虎符?虎符给他们?殷沐这是……这是放弃治疗了吗?
虽然大黎的军队一般都是军为将有,比如景澜手下的兵听命于他,四王爷手下的兵全都听命于殷澈。
虎符是传递王命的信物,按道理兵马都应该听从虎符的,不过只要将领的个人魅力够大,军跟着将一起反叛也不是没有的……比如景澜隐瞒殷沐诈死的那段时间,核心将领都知道景澜假死,但没有一个人通知殷沐。
所以虎符对调令三军而言有一定的作用,却也没有那么大。
但是,那也是皇权的象征啊,而且军中也不乏崇尚王权的人在,这部分人还是听虎符的,虎符最起码可以调动京城大部分军队。
殷沐笑了笑,和景澜开诚布公:“景澜,我确实是有过对不起你的想法,但我可以对天发誓,我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这半块虎符,就当做我向你道歉,此后你我之间,还如以往那样,如何?”
景澜沉吟片刻,道:“皇上,你真的多虑了,无论发生任何事,我放在首位的都是大黎百姓的安危,报国是景家家训,皇上大可不必担心我会叛乱。”
殷沐状似玩笑道:“你对百姓如此,对我却未必有这般宽宏大度,你若不收这半块虎符,便是不愿意原谅我。我不但要操心国事,还要日日防着你,实在是寝食难安啊。”
他起身将孩子交还到安歌手中,不给景澜拒绝的机会,道:“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宫。”便扬长而去。
景澜赶紧出去送他,安歌抱着孩子,不太方便,便没跟出去。
到外头,景澜没看见马或者马车,便道:“皇上难道是走过来的?”
“嗯。”
“皇上稍等片刻,臣去给皇上安排轿子。”
殷沐摇摇头,含笑看着他:“小时候,我和你时常从宫里溜出来,那么短的四条腿从皇宫走到将军府,都从未累过,如今我们长大了,出门却要坐车坐轿子……难不成是皇宫和将军府的距离更远了?”
景澜一时间无话可说。
殷沐拍拍他的肩膀,声音低沉地道:“景澜,有些事我已经解释过,但我还想再说一遍。我希望你知道,比起安歌,我更在乎的是你。当初我会那般……也是我真的以为你已经不在人世了。”
景澜能感受到殷沐此时多么卑微地在哄他,他突然觉得有些好笑,他都是做爹的人了,已经不是打一巴掌给块糖就能哄好的年纪,成年人心中的芥蒂,从来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真的放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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