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姒脸色通红,连连摇头,慌张道:“臣妾没有……皇后娘娘,臣妾真的没有……”
夏岚烟冷哼一声,看象她道:“昨日我的宫女亲眼所见,你就别抵赖了!”
皇后眼看二人要吵起来了,连忙道:“是不是宫女看错了?如今那艳本在哪里?”
夏岚烟道:“回皇后娘娘,臣妾昨晚便要来禀告皇后娘娘的,可是那艳本被安尚寝给夺走烧了。不过这也正证明了那东西是大不敬的,不然安尚寝何必如何慌张?臣妾看,这话本,指不定安尚寝也参与进来了!”
有人一听这话,提议道:“不然把安尚寝叫过来问问吧?”
皇后看赵姒似乎说不清,不如叫安歌来说说,便同意了,立即派人去请安歌过来。
很快安歌便过来了,她向皇后和其他妃嫔行了礼,皇后便把夏岚烟说的事问了出来:“那到底是不是艳本?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安歌心下了然,夏岚烟告状告到皇后这儿了。
她本不需要帮赵姒,不过那原文里写了她家将军,就凭这个她也不能让皇后深究,更何况她帮赵姒脱险也就是一句话的事,于是面不改色地道:“那当然不是艳本,不过是赵美人誊抄的先贤典籍罢了。”
夏岚烟气道:“你放屁!我身边的宫女亲眼看见那些的都是些不堪入目的东西,怎么会有先贤写这些?”
安歌轻笑道:“你身边的宫女看见了什么?叫她过来说说看。”
夏岚烟回头看向自己身后的宫女,道:“你出来,告诉皇后娘娘你看见了什么?”
那宫女走出来,紧张说道:“回皇后娘娘,奴婢识字不多,只认得几个,奴婢看见了什么‘抹’、‘擦’、‘突入’、还有什么……‘九浅’、‘一深’……其他的奴婢便记不住了,但单凭这些,也可看出不是什么正经东西,更何况还提到了皇上。”
安歌笑着道:“这就是了,这是先贤白居易的弟弟写的大乐赋,根本不是什么艳本,赵美人抄写这些,估计也是因为崇敬先贤吧。”
夏岚烟瞪大眼睛,指着安歌道:“你胡说!先贤怎么会写这种淫词艳调!”
安歌看向她,一本正经地道:“我读书多,我不会骗你的,真的,文渊阁里应该有这篇文章的记载,你若是不信,可令人去翻出来看看,你宫女口中提及的这些,在那里面都有。”
赵姒也反应过来了,反正没证据,她怎么说都行,而且安歌说的这个本子,她就那么巧的也看过,所以连忙道:“皇后娘娘,安尚寝说得对,臣妾抄的确实就是这个,是白行简的,臣妾最崇尚先贤了,这文臣妾实在爱不释手,所以才誊抄下来的,臣现在就背诵给娘娘听……夫性命者人之本,嗜欲者人之利……”
皇后一听开头两句,就觉得不太好,和大黎如今时兴的理论极其冲突,她赶紧道:“行了,你不用再背了,本宫相信你。”
说完又安慰夏岚烟道:“本宫知道你也是一片好心,说出来是不想让赵美人犯错,赵美人也不会怪你的,你们就别吵了,答应本宫,走出这道门便
和好如初,好吗?”
皇后还是一向宽容,夏岚烟憋着一股气,可此时也无话可说了,只好和赵姒一同应了一声“好”。
说完这些,皇后便叫众妃嫔散了,独独留下了夏岚烟。安歌跟着她们一同从殿中出去,赵姒跟上安歌,小声道:“方才谢谢你,要不是你在,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不用谢,以后注意些就是了。”安歌和赵姒让到一旁,打听道,“今日宁妃娘娘怎么没来?”
“宁妃娘娘怀孕辛苦,皇后娘娘就不用她早起了,我们也很多时日没见着宁妃娘娘了。”
安歌点点头,等会儿她便去钟粹宫看望宁妃。
其他妃嫔走远后,开始三三两两地议论方才赵姒和安歌提到的那篇文章:“先贤真的会写那种东西吗?”
另一人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啊,不过看赵美人说的一板一眼的,似乎是真的?……你们想不想看?”
她们俩对视一眼,交换了个了然的目光,笑道:“回头我就派人去文渊阁找,今晚,你来我殿中,咱们一起看。”
她们不知道的是,很多妃嫔方才听说后,都是这个打算。
她们并没有什么旖旎思想,纯粹就是好奇,因为在大黎,这方面的事情都被视为不洁的,是不能谈的。她们很多人就算宫中女官教过,也侍寝过,但依然不算太懂,也害怕自己做的不到位惹皇帝厌烦,所以想去看看先贤是怎么写的,她们好学一学。
到了下午,文渊阁的太监们纷纷好奇,为什么今日后妃这么奇怪,都过来找白行简的典籍,还磨磨蹭蹭不说到底要找那篇文……他们只好把白行简的书全都翻出来了,才勉强够她们借用。
然后,白行简那篇洋洋洒洒的大乐赋便在后宫里流传开来……
后来安歌听赵姒说了这个事后,她心里长叹一声……这波妃嫔真的好纯洁啊,一篇大乐赋都能激动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