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庆摇摇头:“不是丫鬟,她穿的那套白色的衣裙,那料子一看就很贵重,看样子是柳平乐的闺中好友。指不定她的家世比柳家还要好!娘,你都没见着那个姑娘,她说话温柔的仿佛能溢出水来,她一看就是贤妻良母,肯定不像柳平乐这样是个母老虎!我不管,我就要她!”
白色衣裙……周姨母脑海里浮现了方才那个搞得她下不来台的姑娘。
她大惊,道:“那个女人,就算她是公主也不能要!她阴着坏,到时候你跟她有什么关系,我们母子俩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孩子啊,你听娘一句,柳平乐这样有什么说什么的才是容易掌控的。”
周庆脑海里还是那种乖巧温柔的脸,怎么也挥之不去,他不耐烦地道:“我跟柳平乐没戏了,我今天去和她道歉,她居然逼我跪下!”
周姨母劝道:“再想想办法……”
周庆摇头:“想多少办法,她都不是良配,娘你自己想想,柳平乐这种性格,我入赘她家,我能有好日子过吗?指不定不等柳大人归西,我就被她打死了。”
周姨母还要再劝,周庆突然一撇嘴,道:“娘,你一点都不心疼我!”
周姨母现在就这一个儿子可以依靠,最怕和他生疏了,听他这么说,也怕了,忙道:“怎么会,娘最心疼你了,你……娘再想想办法吧。”
周姨母叹了口气,她现在真的算是走投无路了,儿子入赘柳家,那她的将来也有了保障。如今儿子不愿意,而且想了想也确实觉得柳平乐太泼辣了,那……那只有她出动了。
这天晚上,柳家留了安歌用饭,柳宗方现在是越看安歌越觉得喜欢,仿佛自己的另一个女儿,于是吃饭也没那么讲究,一家人都摆在一张桌子上吃了。
柳夫人还是觉得和亲姐姐闹太僵不好,于是也请了她和周庆过来一起用饭。
安歌和柳平乐坐在一起,一直笑呵呵地小声说话,周庆直勾勾地盯着安歌,这眼神落在柳宗方眼里,虽然不知道他是看柳平乐还是安歌的,但在他心里,这两个姑娘他都是配不上的,便冷冷地说:“周庆,你身体不舒服吧,回去休息。”
周庆一愣:“我没有啊,我很舒服。”
柳宗方冷笑一声:“你不是被我家平乐烫伤了吗?就不要出来见风了。管家,带庆少爷回房,把饭菜也端过去给他。”
管家应声,立即上前,几乎是强行架着,把周庆扶了起来。
周庆没办法,明显地感觉到了柳宗方的怒气,只好先回去了。
他刚踏出门,就看见周姨母往这里走来,她精心装扮过的脸仿佛年轻了十多岁,还离老远就能闻见她身上的一股异香……
周姨母穿着一件翠色素面织锦褙子,头上也只简单的绾了支没什么花纹的白玉簪子,一张脸略施粉黛,与白日时她艳丽的装扮很是不同,这一套显得很素净。身上还用了什么香,味道香的怪异。
柳平乐毫不掩饰自己的嫌弃,对周姨母道:“姨母,你以后就算不用香料,也别用那些便宜的,香的刺鼻
。”
“平乐!”柳夫人斥了她一句,“我教过你这样对待长辈吗?”
柳平乐咬咬牙,只好忍气吞声道:“对不起姨母,我错了,我不该这么说你。”
周姨母好脾气地笑了笑:“没关系,姨母是长辈,不会与你计较。”说罢又低垂着眸子,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其实平乐说得对,我确实买不起贵的香料,所以只能用便宜的。”
柳夫人本来就对白日的事情觉得内疚,这时候一听,更觉得过意不去,拉着周姨母的手道:“姐姐,你一个人带着孩子不容易,日后你和周庆有什么困难,就过来找我。”
周姨母眉头一挑,这话的意思虽然说是会帮助他们母子,但也直白地告诉她,周庆入赘柳府的事情不可能了。
安歌一言不发地听着他们说话,目光偶尔看向周姨母……总觉得,这人转变也太大了。
周姨母给她的第一印象,就是尖酸,白日里她满头珠翠,穿着艳丽,这才半日,怎么就完全变了个人?而且……她总觉得她这幅装扮,是柳夫人的风格。
不过看她吃饭的时候也老老实实的……估计是自己想多了吧。
用完了饭,柳平乐亲自送安歌回住处,柳夫人也被管家叫过去查一笔账,柳宗方便自己去书房处理一些政务。
约莫半个时辰后,一盏香茶突然摆在柳宗方手边,伴随而来的还有一股异香。
柳宗方一抬头,瞧见站在自己面前的居然是周姨母,立即站起来道:“姨姐,伺候我的事叫下人去做便是,你亲自来做什么?”
周姨母淡淡一笑,盯着柳宗方看了片刻,然后突然又哭了。
柳宗方吓得不知所措,虽然心里很厌烦他们母子,但到底也算是他夫人的亲姐姐,他也不想闹得太僵,忙道:“你……你别哭啊,今日的事确实是我不对,那笔药钱,我现在就给你,行不行?”
“我不是为了那笔钱。”周姨母昂头看向他,咬咬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