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就是安幼平本人……
景澜轻咳了一声,安幼平立马从凳子上跳下来,竟无丝毫羞愧,双眼放光地指着上面那副画道:“景将军,这是真迹啊!”
“哦?安大人喜欢?那就送给安大人吧。”说罢,景澜便叫来小厮把墙上的画取了下来。
小厮去取的时候,安幼平什么话都没说,等小厮拿下来了,安幼平才一副不好意思地样子与景澜客气:“景将军一见面就送如此大礼,下官怎么受得起啊。”
“无妨,我就一粗人,这些字画都看不懂,我也就附庸风雅而已,安大人若是喜欢,改日我把府上的字画全收拾了给安大人送去。”
景澜这大方可不是白大方的,安幼平就安歌一个女儿,将来他的东西都是安歌的,所以讨好未来岳父的东西肯定要舍得,反正以后还是他的。
安幼平何等精明的人,立马知道那车夫之前说的话是真的,景澜真的看上他女儿了。
不过嘛……虽然大黎重文轻武,但景澜是顶顶贵重的武将,身份地位摆在这里,许其得奋斗多少年才能赶上他啊。
而且许其家境贫寒,当初进京赶考的路费还是他给的,也不知道做多少年官才能积累出财富。
而景澜呢?景家
世世代代的财富就摆在这里,别说他现在这么有作为,就算他碌碌无为一辈子,那也能保证安歌享一辈子福啊。
安家也不是豪门大族,安幼平小时候也过过苦日子,知道吃不饱穿不暖的痛苦,所以最不想的就是女儿将来也吃苦。
想通了这个,安幼平当即决定回头去退了和许其的婚事。
他还过去拉着景澜的手,慈爱道:“你这孩子,我越看越喜欢,安歌前些日子写信回来说在京城多亏了将军照料,我这次来京,就做主把女儿托付给你。”
……博取未来岳父的好感这件事简直毫无难度,比景澜一开始想的要轻松。
景澜自然是开心的,而且他没有许其那么守礼,甚至有些不要脸,“岳父”二字就自然而然地叫出口了:“有岳父大人这句话,小婿就放心了。小婿是个粗人,父母又都不在了,礼仪上可能有顾不到的,还望岳父大人有时间多多指点。”
“有时间,有时间。”安幼平与景澜坐下后,叫人上了纸笔,便开始给景澜讲婚前的一些流程,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都说了,在纳征,也就是送聘礼这一方面说的最多,颇有一些……贪财的样子。
景澜自然不会舍不得这么多钱,但就觉得这么贪财的安幼平和传说中的差距太大,于是按捺不住好奇问了一句:“岳父大人入京前,小婿也听安姑娘提过您,她说安大人两袖清风,安于清贫……”
景澜还没说完,安幼平便嗤笑一声,用过来人的语气教育景澜道:“自己再怎么差劲,教孩子也得往好了教嘛不是?”
景澜一听,深深觉得有道理。甚至想到经年后,他一定要在自己的子女面前做出一副正义凛然、刚正不阿、才华超众、温文尔雅的样子,可千万不能让子女啥都没学,就学了自己的不要脸。
入夜,雨甘霖从宫里出来,与宁九说宁妃娘娘请安歌入宫。
安歌已经在房间里待了一天了,宁九也担心她,只想着宁妃看在袁起禄的份上,能安慰安慰安歌,于是就进了房间,好说歹说把安歌从床上拉了下来,收拾妥当之后,便送她和雨甘霖一起入了宫。
到了钟粹宫,宁妃把宁九和雨甘霖都留在殿外,只叫安歌一个人进去。
安歌正要行礼,宁妃突然冷不丁地怒吼了一句:“跪下!”
安歌本来就是要跪的,只是被这么一吓,膝盖“咚”的一声敲在冷冰冰的地面上,锥心的疼。
宁妃冷笑着走到她面前,把一张纸狠狠地摔在她的脸上:“你自己看!”
安歌不知道为什么宁妃要发这么大的火,她疑惑地捡起落到地上的那张纸,一眼看完了上面的字,憋了一天的泪水便再也抑制不住,大颗大颗地全落在纸上了。
那上面写着:“姐,我自己不小心被蛇咬了,恐怕撑不住了,好好照顾爹娘,劝他们不要太过伤心。此外,还有一事嘱托,安歌是我毕生所爱之人,请姐姐务必替我照顾她。”
宁妃看着地上的少女伤心哭泣,却丝毫没有一丝怜悯,只冷幽幽地道:“我弟弟这么爱你,不如,你给他殉葬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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