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鬟过不去?”
“你倒也不必妄自菲薄。”慕云松弯腰将月灵珑的匕首捡起来握在手里,幽幽道,“七年前,你趁着我母亲去普济寺上香之时,乔装路遇劫匪、亲人皆亡的孤女,博得我母亲善心大、发将你带回王府,又一步步取得她的信任,成为她最宠信的丫鬟,在整个王府下人中都颇有威望。”
慕云松用赞叹的语气说罢,话锋一转,“本王可不认为,你苦心孤诣地隐忍多年,就是为了襄助老三一朝夺位。”
“为何不是?”月灵珑娇媚笑道,“我与三爷两情相悦,心甘情愿助他上位,然后替自己谋个好位份,从此翻身做主子,有何不可?”
“月珑姑娘又在妄自菲薄了。”慕云松望她冷笑,目光灼灼,“天鹰盟的幽冥杀手地位尊崇,不是他区区一个王府庶子能够驾驭的。你与慕云枫,皆是受命与人,是幕后主子的眼线和鹰犬而已。”
月灵珑干笑一声,并不答话,然慕云松并不介意她认或不认,只自顾自继续说下去:“幸而老三夺位之事让你浮出水面,才让我想明白了这些年里一些未解之谜,原来都与你和老三有关。比如,是你趁大婚之前,在苏柒的发簪和我母亲的衣饰上,下了能令野兽嗅之发狂的獐子香;又在烧麦的饭食中动了手脚,让烧麦野性大、发,这才上演了一出大闹婚礼,心思手段不可为不机巧。”
他抬眸望了月灵珑一眼,见她被戳穿了诡计,脸上竟有一抹得色,便一字一句冷声道,“再比如,赫连老侯爷之死!”
月灵珑听到“赫连老侯爷”时眸光一闪,被慕云松敏锐捕捉,对于自己的推测更笃定了几分,便道:“三年前,赫连老侯爷离奇暴毙于王府,看似被丫鬟莲香引、诱,酒后纵欲过度而死。那时我心中生疑,却也查不出什么端倪。后来莲香冤死化身怨灵,来寻惠姨娘索命,更说明当年之事大有内幕。
如今我才明白,整个事件当中,我始终忽略了一个重要的人物,就是你,丫鬟月珑!”
月灵珑故作不屑道:“王爷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当年莲香因为吃了一块被下了药的点心,便昏厥过去人事不省,再醒来,已成了害死老侯爷的罪人。因那盒点心是本是惠姨娘所赏,莲香便以为是惠姨娘蓄意害她,故而死后还执念缠着惠姨娘不放。
但其实那盒点心,乃是我母亲先赏给了惠姨娘。所以惠姨娘认为,其实是我母亲想要害她,莲香不过是个无辜的替死鬼。
其实在此事中,我母亲、惠姨娘和莲香皆是无辜,真正在那盒点心中动了手脚的,是你!”
月灵珑挑眉反问道:“莲香区区一个不得势的丫鬟,王爷以为我为何要煞费苦心地除掉她?”
慕云松道:“你身为天鹰盟的杀手,真正要除掉的,是赫连老侯爷。而莲香,不过是个让老侯爷之死看起来顺理成章的幌子罢了。
你背后的主子,对三十万燕北军不放心已久。过去我父王和赫连侯爷、戚将军共掌燕北军,他尚能安心,后来戚将军因通敌叛国罪被诛,我父王又遇刺身亡,那时我刚继承王位不久,塞北诸族因我父王的突然离世,皆不安分地蠢蠢欲动,我忙于南征北战,便由赫连老侯爷坐镇广宁,执掌燕北军务。
彼时赫连家权势颇大,如日中天,便有传闻说赫连家有盖过北靖王府,独掌燕北军之势。而赫连家又是异族,有前朝皇室血统,这些都让你家主子忧心忡忡、寝食难安。
你家主子不愿看赫连家做大,故而向你和老三暗下命令,伺机除掉赫连老侯爷。想必你们筹谋许久,才等到了父王忌日这个绝佳时机。
彼时老三借陪赫连老侯爷宴饮之机,在他的饮食中下了催、情、药;而你则负责寻一个替罪羊,不幸便是莲香。
待莲香吃了有迷药的点心人事不省,你们便悄悄将她送入赫连老侯爷休息的卧房,接下来之事,便顺理成章:赫连侯爷在北靖王府暴毙,王府不得不将莲香推出去抵命,但区区一个丫鬟,自然不足以担起谋杀侯爷的罪责,亦不足以承担侯府的怨恨。你们既除掉了赫连老侯爷,又祸水东引,挑起定远侯府与北靖王府的不睦,可谓一石二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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