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苏柒搬回了慧目斋,慕云松觉得有些好笑又可怜。
怕是这几夜将她迫得太紧,这丫头自觉受了委屈,逃了。
他暗暗反思了一下自己这几日的禽瘦行径,决定从衙署拐道慧目斋,带些她爱吃的糕点,去安抚一下他的小娇妻,顺便蹭个床。
一路行至慧目斋门口,却见她那丫鬟葡萄正桅子似的杵在门口,一脸焦虑的样子。
“你怎么又在这儿傻站着?”他身后的徐凯先开口,“放风儿?”
放风?经他提点,慕云松想起,上次苏柒在屋里替张浦包扎,便是这小丫鬟在门口放风。
葡萄回过神儿来,一看是王爷来了,忙不迭地胡乱挥手:“没没!谁……谁放风了?”
她倒不惧怕王爷,然上次被凶神恶煞的徐凯一同教训,见了他便打心眼里打怯,连说话都不利索:“徐将军你……莫要血口喷人!”
看她语无伦次,徐凯愈发不依不饶:“你不放风,在门口傻站着做什么?”
“我……看人啊!”
“看人?”徐凯乐了,“那不还是放风?”说罢煞有介事地勾头往院里张望,“谁在里面呢?小丫头你……”
他尚未审完葡萄,便见他家王爷已沉了脸色,抬脚往院里走去。
偏偏进门便看见了熟悉的人。
庭院里,慕云梅的几个手下见王爷到来,齐齐抱拳行礼:“王爷!”
慕云松眼风从他们脸上扫过,冷冷开口:“老五呢?”
几个下人尴尬对视一眼,一个个低头怯怯不敢出声。
慕云松心中寒意更盛,冷哼一声,大步向内室走去。
微暗的卧房里,一对男女正紧紧帖在一起,颀长男子一手揽着女子的纤腰,低头在她雪白玉颈上肆意亲勿,一手抚上她香肩,正欲去播她的衣衫……
慕云松推门的瞬间便看到这香~艳一幕,惊诧了片刻,随即恼怒地一声大吼:
“畜生!快给我住手!”
“畜生!畜生!!我北靖王府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熙华苑正厅,老王妃口中骂着,将拐杖狠狠抽在慕云梅背上。慕云梅双膝跪地,被拐杖打在身上不过咬了咬牙,笔直的身形一动不动。
老王妃发过一通脾气,开始追根溯源:“你这畜生给我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嗯?”
慕云梅深吸了一口气,低声而坚毅道:“母亲,一切都是孩儿的错,我愿承担一切责罚!”
跟他大哥一样,又臭又硬的性子!老王妃不满地瞪他一眼,又望望同样一脸黑不开口的大儿子慕云松,索性转向正愣愣出神的苏柒:“苏丫头,你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我……”苏柒骤然被点名,作难地看看跪在厅中央的慕五爷,又望一眼低眸垂颈,默然立在她身边的采莲,无奈苦笑:“其实,我也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她不过是去何记饭庄借伤药,借完又发现少了包扎的干净棉布,于是拜托采莲先将伤药送到慧目斋去,她又忙不迭地出门去寻棉布。
待她拿着棉布回到慧目斋,便听说慕五爷与采莲在她卧室里私会亲热,被正好赶来的王爷“捉奸在床”!
……这都什么事儿啊?!
老王妃问了一圈都没问出个所以然来,心中愈发窝火,但自家儿子轻薄了人家姑娘是不争的事实,她想了想,转向采莲柔声道:“采莲姑娘,这畜生毁了你的闺誉,我北靖王府定然要给你个说法。你不必担心,亦不必为难,只要你开口,我北靖王府便没有不允的。”
老王妃的话说得含蓄,苏柒却听得明白:若采莲要求留在王府,老王妃必定二话不说让慕五爷纳了她,给个正经名分,算是对采莲的补偿。
参透了老王妃意思的苏柒,心中不禁一阵忐忑悸动:采莲对慕五爷的爱慕之心、眷眷之意,她最清楚不过。之前碍着身份差异,采莲自觉高攀不上,也就没敢有什么非分之想。如今出了这么档子事儿,虽说有些难以启齿,却也算是歪打正着,让采莲能名正言顺地留在慕五爷身边,倒是个求之不得的机遇。
只是,慕五爷那里……苏柒望一眼低眸垂颈,面无表情跪在厅中的慕云梅:以慕五爷的性子,为何会做出轻薄这等不齿之事,又是否愿意委曲求全?
她正担忧着,却听她的王爷相公向慕五爷冷冷问道:“臭小子,你怎么说?”
怎么说……慕云梅深觉,自己这一辈子的脸,都在今夜丢尽了。
莫名其妙地心头一热,轻薄了良家女子,他慕五爷从小到大光明磊落,何曾做过这般禽兽不如之事?
更悲催的是,做下这等龌龊事,是在自己心上人的房里!
更更悲催的是,还被自家大哥给撞见了!!
慕云梅真的很想一头撞死在花岗岩地板上,一了百了……
但他好歹是慕家的男儿,若真的这般一了百了了,自觉上对不起祖宗社稷,下对不起父母兄弟。
既然不能寻死,那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