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子,与采莲对视一眼:这什么味儿?
便见那跪在床榻边的小太监,似是从那老人身上取下个什么东西,而后低低唤一声:“干爹,好了。”
“嗯,乖!”那声音虽苍老,却犹如指甲划过金属似的尖涩,“去罢。”
苏柒听得心里发毛:原来,这所谓大官儿安大人,竟是个老太监!
正想着,但见那小太监打帘从床榻里出来,手上捧着个鼓鼓囊囊的白色布包,那股子酸骚之气愈盛。
苏柒忽然便明白了,她曾听苏先生无聊时谈起,说但凡阉人,多因自身缺陷,有便溺不尽的毛病,是以便有谄媚的下人以混了香料的棉布袋献之,但要常常更换,否则便骚气难掩。
太恶心了……苏柒肠胃里又是一阵翻腾。
那帮换棉布袋的小太监,出床榻时还是一副恭顺模样,转身便是掩不住的嫌弃,正要捧着那腌臜物往外走,却正巧见苏柒与采莲两个侍立在门口,遂伸手将那腌臜物往采莲手里一扔:“你,把这个拿出去洗干净!”
苏柒看采莲一副快哭了的样子,便打算有难同当,跟她一起出去,熟料床帐中的尖细嗓音发话:“今儿这一日,把杂家给累的……”
那小太监会意,赶紧向苏柒道:“快去给安大人捶捶腿!”说着,便将苏柒往床榻那里推。
苏柒浑身上下都写着拒绝,然自觉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不过是捶个腿,换十两银子也值了,于是硬着头皮将床帐掀开。
里面的老太监须发稀疏,一张白胖的脸上堆满了褶子,两腮的肥肉随着他每一次呼吸轻颤。
苏柒没来由的便有些想笑,她想起了采莲家的小笼灌汤包。
却听头顶那个尖涩的声音响起:“这丫头,倒生得喜庆!”
喜庆?苏柒赶紧收敛了笑意,低下头给老太监捶腿。
老太监却不依不饶:“几岁了?”
“十六。”
“家里做什么营生的?”
苏柒郁闷:我低调如此,看起来像是爱聊天的?故意道:“伺候死人的。”
老太监尴尬了一下,却笑道:“乡野丫头,不会说话!不过这小模样长得,还真是俊俏,便是放在京城也是拔尖儿的。”说着,竟伸出一只胖手来,捏住苏柒的下颌抬了起来,“不如杂家赐你个恩典,便跟着我罢,杂家带你去京城见见世面。”
嘿你个老流氓……苏柒厌恶地避开了他的胖手,起身正色道:“大人说笑了,小女子家中已有相公,出不得远门。”
“嫁人了?”老太监摇头啧啧叹息,转念却又色眯眯笑道,“你相公既能送你来此,想必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苏柒暗暗翻了个白眼:这话要让某小气丸子听见了,能将你这小笼包揍出馅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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