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你起来吧,就算我想打你,罚你这事情也得等咱娘醒了,我可没有那个脸,也没有那个权利来收拾你。毕竟我也没有在咱娘身边守着,如果我守着咱娘,或者把咱娘接到了城里,也不至于出这种事情。”
方老大倒是个挺会说人话的,这个时候冠冕堂皇。而且很容易把自己摘出来。
姜萍不乐意,这个时候不把财产的事情说清楚,哪个时候有这种机会呀?
不过没等她张嘴,床上的老太太长长地吁了一口,睁开了眼睛。
方丽英才不管那个,直接扑到了老太太跟前。
“奶奶,奶奶,我是英子。我是英子!”
奶奶总共也没和她说两句话,她真的担心奶奶是不是好了。
老太太睁开眼睛,看着自己面前的孙女,眼泪终于流出来了。
“英……子,奶奶……可算盼到……你了。”
老太太其实就怕自己最后见不着孙女一面,这个孙女是她的心头肉,自己那个大儿子是个什么德行,她还不清楚啊,对,两个儿子当成宝,对这个闺女就当成了草。
她就怕自己这样一咽气,恐怕孙女连学也上不成了。
“奶奶,你别说话,好好地歇着,我就守在您身边,您是要喝水还是要干啥,我都帮着您。”
方丽英舍不得离开一步,就怕一错眼,奶奶就不见了。
老太太叹口气,她还真的没想到自己能缓过这口气,肚子涨的原来疼的要死,这阵儿能够感觉到已经缓下去了,应该是已经被发现了这件事。
她本来躺在炕上也就是等死,知道自己动弹不了了,这儿媳妇也不待见自己。
开始还天天喂饭,到后来一顿饭喂得越来越少,直到后来改成两三天才想起来给喂上一次饭。
她要是但凡能动弹,也肯定不会指望儿媳妇伺候自己。
可是人老了,谁能想到有一天真的就自己顾不了自己了。
她倒是想过跟儿子说,可是看着儿子,这一家三口,自己要是说了儿子指定不能跟这个媳妇儿过日子了,到时候儿子的家散了,那儿子带着孙子,该怎么过呀?
儿媳妇儿摔摔打打,不就是嫌弃自己偏心的英子。
就算是她把这事情弄出来,儿子带着自己一个糟老婆子,以后还能找谁呀?
就算是找个寡妇二婚的,可是人家估计也不愿意嫁进来伺候她这个老婆子。
与其这样还不如干脆这件事情就别吭气了。自己活不下去,也动弹不了,这样不死不活的活着,那就干脆死了算了。
省得连累了孩子们。
老太太放心不下英子,交代了儿子和媳妇儿,让英子回来。
柜子的钥匙还在老太太的腰带上死死的拴着。
老太太起不来炕,可是并不是身上完全动弹不了,所以,田秀秀还真没办法把老太太的钥匙给抢走。
倒不是钱秀秀不能,是钱秀秀不敢,毕竟隔三差五的。方老二还要到他自己娘跟前来看一眼。
她不抢老太太的钥匙,老太太心里终究有个念想,还不至于撕破脸,可是她要是把老太太逼急了,说不准老太太就把这事儿捅到方老二跟前,那还有她什么好日子过。
再说了,钱秀秀很会琢磨,反正这种事情,老太太一旦没了,她就在老太太身边儿,这钥匙还不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到时候就把老太太的柜子里的东西也就全拿走了。
老太太交代让老大一家回来,她一直拖着,也就是因为这个,可惜拖了半天,老太太就是不咽气。
老太太也没想到,自己还真的能醒过来见到自己的孙女。
方老二一看到自己的娘醒了,急忙挤到床跟前来,方老大和姜萍也立刻挤到床跟前儿来。
“娘,你醒了,娘,那个恶婆娘我赶走了,您放心,她居然敢这么对你,这个死婆娘,我再也不会要她了。”方老二看到自己母亲那一双了然的眼睛,心里很疼。
娘一直瞒着不说,他心里怎么会不清楚,肯定是为了他这个家不散。
老太太摇摇头,嘴里说不出话来。
安然看着一家子都在关注老太太,瞧瞧告诉方丽英,老太太一会儿还要喂一次香油,继续排便以外,还要给老太太多喂水,煮一些容易消化的大米粥来,老太太肯定需要进食,营养不良可不是一顿饭可以改变的。
就走出去院子,站在大门口张望着周围的村子。
无论老太太怎么做那都是方家的内部的事情,她都不合适插手。
无论严惩凶手还是不惩罚凶手,这些事情她都管不着。
天已经大亮了。
村民们都已经起身。
有人去地里干农活儿,有人在忙活自家院儿里的活计,到处鸡鸣狗叫,四处一片温馨。
安然看了看远处的那几座山,连绵起伏,巍峨挺拔,没想到方丽英的家乡居然有这样的山脉。
忽然脑海里就想起了那些洛阳铲和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