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里,一名头发花白的老教授,坐在小院竹亭里,看着对面正在吹笛子和唢呐的两个少年。
一个手捧着一根还没有上漆的笛子,这笛子是之前做实验工艺实验用的,这样的笛子,在这个小屋里,没有一百也有五十。
一个嘴里喊着哨子,没有木柄,没有铜碗,用自己的两只手捧在面前控制音色。
两个人的身份、背景完全不同,但此时此刻,却格外默契,把一首《百鸟朝凤》吹得是光芒璀璨。
一会儿,是《百鸟朝凤》,一会儿是百鸟戏凤。
唢呐这种乐器,其实可以说是多种乐器组合起来的,它的哨子本身就可以发声,即便是没有木管,也可以进行非常顺畅的演奏。而木管的作用,是修正哨子的音高,改变音色,顺便将震动放大。
它的音色、音准控制,一半在按孔,一半在吹奏的技巧。
其实这世界上大部分的乐器都是如此,控制音准、控制音色,是一种需要长期练习学习的技巧。
像钢琴这种,只要按下去什么音就是什么音的,反而是极少数。
而两个少年,显然在自己擅长的乐器上,造诣都特别深。
而且两个人难得有默契,虽然是第一次合作,但是两个人却是一应一答,一唱一和,把一首独奏曲子吹成了协奏。
老教授在旁边听得摇头晃脑,一会儿面带微笑,一会儿又面色悲戚。
这一首曲子,真的是让人情绪变幻莫测。
听着听着,他的身后,又走来了四五个不同年龄的男男女女。他们都是竹类研究所的工作人员和研究人员。
如果身边有人吹唢呐吹笛子的时候,甭管你干什么,真的都别想干下去。
不如出来听听,到底是谁在吹曲子。
再然后,又有许多人聚拢了过来。
有巡逻的保安,有竹林里躲清净的学生,也有一些穿过竹林走捷径的人。
还有一些,是来参加考试,上午没有拍到,等待下午继续的乐手们。
乐手们总是对音乐格外敏感,而且他们几乎本能地,能感受到优秀音乐的魅力。
他们一开始只是好奇,走过来之后,却是一愣。
“哎,不是吧,那不是上午那个……”
哭着离开的曹宝东,现在也已经成了大家的谈资了。
大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怎么说的都有。
“这家伙吹得真不错……不过怎么只有哨子。”
“吹成这样,怎么会被赶出来的?考官也太严格了吧。”
“哎,不对……那个是谁?”
大家注意力先被曹宝东吸引住了。
毕竟他坐在前面,而且吹的还是唢呐——虽然是只有哨子。
而谷小白站在后方,还侧着身子。
但等大家再一转目光,立刻激动了。
“卧槽,小白!”
“这俩人怎么凑一起来了!”
“狗屎运!”
“好羡慕!”
怎么能不羡慕?
他们跑来参加考试,说白了,喜欢音乐是一部分,但每个人内心深处,还不是打算在校歌赛这种平台上出场,蹭点曝光度,让自己日后的工作顺利一些。
但是能不能通过考试,能不能登台,登台之后能不能有曝光度那还是未知数呢。
可和小白一起吹了这么一曲,能得到曝光,那是板上钉钉的了!
几个来考试的乐手转头一看,就看到旁边听着的,几乎个个举着手机。
不用说,几分钟之后,网络上就全是谷小白和曹宝东一起演奏的视频了。
一曲《百鸟朝凤》大概七分多钟,两个人中间还玩了一点即兴,加上独奏分成了两个人,玩下来差不多十分钟的时间。
等到两个人吹完了一曲《百鸟朝凤》,曹宝东吐出了已经满是口水的哨子,跳了起来,指着谷小白道:“我认识你……你是谷小白!”
四周围观的人群,都以手加额。
认识谷小白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今天跑来的乐手,不都是冲着校歌赛来的吗?
然后他又有些不好意思,后退了一步,道:“你……你笛子吹得真好。”
“你这个年龄,唢呐吹成这样,真的很了不起。”谷小白道。
说着,就伸出了手来。
面对谷小白伸出来的手,曹宝东愣了一下,才迟疑着也伸出手去。
然后发现自己手上有口水,还有点脏,连忙又缩了回来,在自己身上狠狠擦了擦,才和谷小白握在一起。
谷小白和曹宝东重重握了握手。
四周的人都露出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卧槽,把你的手拿开!”
“小白是我的!”
“我也想要和小白握手!”
“呜呜呜呜呜……早知道我也从考场哭着出来了……”
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