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落日升,一夜匆匆,昨夜几乎就没睡着的钟正南,站在这兴月城赤壁大人的别院廊道上,身边是一样起得很早的赤壁。
“湘樊此次动乱,声势只比二十年前的北江动乱弱一线,所以切记,千万不要强出头!”
钟正南咧嘴一笑,“我很惜命的!”
赤壁脸色突然有些沉重,扔出一道令牌和一个锦囊,严肃道:“兴月城近来也有不少事情要处理,我是脱不开身,所以有件事要你帮忙!”
钟正南一阵手忙脚乱,接住印着裁决两字的玉牌和一个做工精妙的小布袋,疑惑道:“什么事?先说好,我实力低微,大忙可帮不上!”
赤壁微微耸肩,挪步往院中走去,语气中带着些许不悦的说道:“你得替去见一个人,湘樊城守城人!”
“要给你那位同僚带话?”钟正南反问。
“带不带话、带什么话、给何人带话,要你自行决定!”
赤壁说了句奇怪言语,钟正南愈发糊涂,既要带话过去,怎么也该说个大概,如此这般是几个意思?于是开口拒绝道:“祸从口出,你让我自己带话,又连带话对象都不与我说,倘若与不好的人说了不中听的话,岂不是白白惹来一桩祸事!再者说,如果我到了湘樊,见了你那位同僚之后,上街随便找个闲人说句闲话,是不是也算帮了你的忙?这也太草率了!”
赤壁来到院中石凳坐下,招呼一路尾随自己噼里啪啦说个没完的钟正南坐下,这才开口解释道:“先听我说完,你再做决定。昨日清晨,我收到来自总部的消息,说湘樊城可能有人与魔神殿勾结,而且地位不低,所以我想让你持令牌见一见那个戚巧,也就是湘樊守城人!”
说到这里,赤壁沉默了许久,似乎是在酝酿措辞,然后才开始说道:“你到湘樊后,找个时间去见见那个人,如果她见到了令牌,还是大门紧闭不肯见你,你就不用打开锦囊,但如果她请你入门当了座上宾,后面的事情就要你自己斟酌了!”
钟正南皱眉不语,看着脸色渐渐阴沉的赤壁,很久才难以置信的猜测道:“你是说,那位名叫戚巧的守城人叛变了?”
赤壁摇了摇头,说道:“不确定,但无论是与不是,你都要去见一见!其实关于她,只是我的个人猜测,不是总部的意思。记住,如果到时候她不见你,你不管想什么办法都要见她,是亮出符门掌门身份也好,用符圣名头吓人也罢,随你!可如果她见了你,之后,你就不能再见她了!”
“不行,我不能答应!”钟正南猛地站起身,盯着赤壁道:“我们按最坏的情况打算,如果那个赤壁真的叛变了,你这不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吗?”
出了名脾气不好的赤壁,这次没有急着发火,而是对着钟正南按了按手,道:“目前,湘樊城可能有内奸的消息,只有我们寥寥几个临近湘樊的守城人知道,你代表我去跟她商议这件事情,合情合理的,不会让她心生疑虑,如果她真的做了叛徒,在驱魔大会正是开始之前,也不会暴露身份对你出手,所以无论如何你都是安全的!”
“锦囊里是什么?”
“到了湘樊城如果有机会打开,你会知道的!总之你到了那边,便宜行事!”
吃过早饭,钟正南一行三人便乘车离开兴月,前往湘樊!
车上,钟正南一遍遍回想着赤壁说的那些话,更加觉得眼前迷雾重重,所以开口道:“不戒和尚,这驱魔大会都有些什么人参加?”
得知这位符门新掌门真实身份后,不戒越临近湘樊,越是提心吊胆,一直愣愣出神,这时听到钟正南的问话,才突然回过神来,说道:“其实驱魔令只有一些大势力能收到,但真正去的,会有很多,一些个不入流的小门小派都会出现,目的就是博得一个露脸的机会,然后被裁决司承认,真正开宗立派!”
“就是说湘樊现在是鱼龙混杂,局势很混乱?”
不戒点点头,“没错,就好像昨晚碰上的漠北五雄、颖安罗刹堂这一类的势力,都是去凑热闹的,真要打起来,除非他们肯不惜以死正名,否则派不上什么大用处!关键还是要看像你们这样的大门大派以及湘樊守城人的调度!”
“掌门不用担心!”
雪舌突然插话道:“有大师姐跟二师姐在,不会有危险的!对了,还有我和大和尚呢!”
自从昨天听了掌门的遭遇,小丫头雪舌一直心疼不已,总觉得掌门就是天底下最可怜的人了,她早就打定主意,到了湘樊,一定要把这些事告诉大师姐与二师姐,让她们替掌门出头,将来碰上主人爷爷,也要告诉他,让他把那些坏人抓来掌门面前磕头赔罪!
几个小时后,几人已经能远远看见湘樊城轮廓。
这一路上,越靠近主城,越是拥堵,宽阔无比的官道上,形成两股泾渭分明的逆向洪流,一出城、一入城。钟正南也不是傻子,自然看得出来,出城的多是逃难平民,入城的多是从各地赶来湘樊的修行者。
终于挤进湘樊城,三人下了车,钟正南放眼望去,街道上大多商铺已经闭门歇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