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浩见了,不由自主的又怀念了一把范公。
钟浩携着这叶亦菡和曹可瑶一起登上这位于麟州城最高点的红楼。
站在这矗立于高高的城垣上的红楼里,众人纵目远眺,只见天高野阔,绿原千里。
窟野河犹若长龙,从远方蜿蜒而来,一直延伸到脚下。长河落日,山川壮丽,不由的令人豪气顿生。
钟浩也是感慨万千,脱口将范仲淹的那首豪迈的《渔家傲》吟出。
“塞下秋来风景异,衡阳雁去无留意。四面边声连角起,千嶂里,长烟落日孤城闭。
浊酒一杯家万里,燕然未勒归无计,羌管悠悠霜满地,人不寐,将军白发征夫泪。”
麟州城西面不远处即是羌山,那是是西夏的领地了。站在红楼这麟州城的最高处,这视野自然相当开阔,仰望“衡阳雁去”,耳听“四面边声”,极目纵览“长烟落日”,边塞的十月天寒日短,?露霜满地,衰草连天。落日之际,孤城关闭。虽然此时不是秋天,但词中这里所描写的景致很切合麟州此时的氛围。
钟浩吟完,站在旁边的曹可瑶满眼崇拜的望着钟浩,脱口赞道:“相公好厉害,当真是出口成章啊,这随口做得一词,便是这等豪情万丈的词作,当真厉害之至!”
曹可瑶虽然也读过不少诗词,但是大都是前唐和大宋前期的一些诗词,这时人的一些诗词,因为沙洲距离大宋实在遥远,中间又有西夏阻隔,这诗词的传播自然受限,流传过去的速度很慢,估计以前她在沙洲时读过的并不多。是以,曹可瑶并不知道钟浩吟诵的这首赫赫有名开放豪放派词风先河的传世之作《渔家傲麟州秋词》是范文正公所做。今日钟浩在红楼里看着远处豪迈壮丽的景象脱口吟出,她还以为是钟浩所做呢!
钟浩听了曹可瑶的话,不禁摇摇头,微笑道:“可瑶你太抬举你家相公了。这哪是你家相公我做的词啊,这首词是范文正公以前经略西北时登红楼时所做。范文公此词豪迈狂放,一扫婉约之风,令人听了顿生万丈豪情,当真不凡!站在此处,抬眼西望便是夏境,怎么能不令人扼腕。西贼窃据我大宋河西之地,实在令人悲愤啊。‘燕然未勒归无计’说出了我等心声啊。”
叶亦菡听了钟浩的话,在旁道:“范文公之词确实豪迈,但是相公那首《满江红》的气势,也不比这范公的这首《渔家傲》差啊。相公那《满江红》中的‘驾长车,踏破贺兰山阙’跟范公这‘燕然未勒归无计’一点并不逊色啊。”
钟浩听了叶亦菡的话,不由得笑笑没有说话。自家媳妇对自己这么崇拜,钟浩自然是感觉不错的。不过这《满江红》是“借”的岳武穆的词作,他可不好意思忽然显摆。
这时一直跟在钟浩身后的杜勇大声道:“有公子带着我们,日后定可直捣西贼贺兰山阙的,嘿嘿,黑牛我一直盼着日后有施展身手的地方呢,真希望有朝一日能够随着公子一起‘驾长车,踏破贺兰山阙’!”
杜勇自从在清风镇时,被钟浩救了他的那些山贼兄弟,便死心塌地的做了钟浩跟班,基本上到哪都跟着钟浩。他这一路上也见识了自家这主人的本事,自是想死心塌地的跟着钟浩,争取能做出一番事业来,也好混个出身。
一旁的崔奇听了杜勇的话,不禁撇撇嘴道:“手下败将,也好意思大言不惭。连骑射都不会,也好意思说要踏破贺兰山阙!就算公子要带着大家去踏破贺兰山阙,也没你的份,就到时就在家安心看宅护院便是!”
崔奇和杜勇虽然现在都是钟浩跟班,但是一直都不太对付。这跟杜勇带人剪径时,两帮人见血了,很是有仇怨有关。崔奇他们一帮卸石棚寨的团练乡兵可是着实砍倒好多个杜勇的手下,这杜勇自然对崔奇没好脸色。不过崔奇自然也不吃他这一套,再说他手底下还有好几个兄弟,自然底气硬一些,是以也就不太看得其杜勇。这杜勇的骑术确实不太好,也不会骑射,是以崔奇拿这个讥笑他。
杜勇一听崔奇的话,不由气愤不已,气哼哼的道:“屁的骑射,老子一柄大斧就就把那些党项人人劈得落花流水,需要屁的的骑射。”
崔奇冷笑道:“就怕你不等劈到那党项人就被射死了!”
杜勇一听崔奇的话,不由的急赤白脸的道:“放你娘的屁!”
钟浩听他俩在身后又较起劲来了,不由的适时的咳嗽一声,制止了他们的互相挤兑。对于这崔奇和杜勇这一对活宝的的互相挤兑,钟浩也见怪不怪了。它俩虽然互相挤兑,倒是没有耽误各自的事情,而且虽然互相不对付,但还不至于彻底撕破脸,是以钟浩也就懒得调解了。这种粗豪汉子,不是你调解几句就能调解的过来的。日后正要打起仗来,让他们互相配合着一起跟党项人干上几次,估计他们就互相认对方为哥们了。
杜勇和崔奇听到钟浩这一声咳嗽,不禁也都是有些汗颜。这自家公子带人宽厚,是以他们在自家公子面前,倒是不那么拘束,有时确实有些没规矩。不过今日还有自家公子的两个妾侍在旁呢,他们两个人旁若无人的争吵,好像太不把自家公子和这两个少夫人放在眼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