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州高丽馆的主事人名叫孙立。
钟浩一行来到高丽馆时,孙立很是客气的招呼了钟浩。
钟浩亮出自己的官凭和政事堂授予的差事委任文书后,孙立很是恭敬的带着钟浩去高丽馆的官署二堂就坐。
二人坐定后,一番客套话之后,钟浩很是客气的问道:“孙管勾,不知道这次来得高丽使者有多少了?孙管勾可曾了解他们此来的意图?”孙立的差遣叫做管勾登州高丽馆公事,所以钟浩以其差遣称呼他。
孙立是明经科出身,虽然在官场混了十几年了,但其的散官职阶只不过是一个从八品上的承奉郎,这个管勾登州高丽馆公事也是个闲差,平常没什么油水,碰到钟浩这样的进士科出身,又是正六品的官员,只有恭恭敬敬的份。
说起来高丽馆的这个管勾公事,以前这高丽馆还有个开出“边碟”的差事,这个差事儿还是颇有油水的。对于那些像进入大宋的高丽经商的商人、求学的学子等,这想要拿到“边碟”,自然要免不了要给他们高丽官的官署人员一些好处,不然的话,这“边碟”怕是很难拿到。就算高丽馆为免于落人口实,给他们开了“边碟”,这边碟上目的地和路线等,也会给他们规定的很是严苛。那些想进入大宋的高丽经商的商人大都是有钱的主儿,自然为免被刁难,少不了要给高丽馆的官员们一些甜头的。至于那些高丽国求学的学子,也大都是非富即贵的高丽人家的子弟,一些钱财少不了也是要孝敬给高丽馆的官员。
但是自从大宋和高丽断绝宗藩关系以后,这大宋朝廷便不允许高丽非官方的高丽人入境了,对于想要离开大宋的高丽人倒是允许。不过想要出境的高丽人用不着开“边碟”,想走从海边弄艘船就走了。这“边碟”主要是限制高丽人等外族人在大宋腹地的活动。既然朝廷不允许非官方的高丽人入境,那这高丽馆开具“边碟”的差事,自然就轻易没有事情可做了,自然而然的也就没有油水了。既没有多少使者来,有没有开具“边碟”的任务,于是这管勾高丽馆公事的差事自然也变成了闲差了。
孙立是明经科出身,算不得正牌进士,因此在大宋官场的升迁自然也是难度异常的大。自从他考中明经科进士以来,这十几年了才从一个正九品上的官阶,混到从八品上。也就是这十几年来之两级官阶。
进士科的进士一般授官最低是也从八品,但是明经科进士却大多是九品的,这起点本来就低,这升迁难度还大,所以说是这明经科的进士是很没前途的。
眼前的这位钟少监,虽然年纪轻轻,但是却是叫进士科里面最牛的的甲科进士出身,而且如今已经是正六品下的将作监少监、朝直郎了。
这位钟少监如此年轻就已经是正六品了,以后自然前途无量,十几年后入馆阁拜相,怕是也是很可能的事情。而自己怕是这辈子能升到人家如今的这个正六品职位就不错,这前途和地位的差距,自然让孙立不由的恭恭敬敬的对待钟浩。
当下孙立听了钟浩的话,很是客气道:“回钟少监,这高丽使者还未曾来到呢!”
钟浩一听孙立的话,不由的很是惊奇的道:“高丽使者还没到?!怎么回事儿?在京里是听说不是上月初就该到了吗?”
对于此事,孙立也是很是有些摸不着头脑,听了钟浩的话,忙道:“这些高丽使者确实是没到。按照前次高丽联络人员的说法,确实是说应该上月初到的。至于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没能按时到来,下官也不太清楚。下官也曾带人去刀鱼寨赵巡检帮忙出海时,帮忙打听一下,但是到现在还没有回信。”
钟浩一听孙立的话,不由的很是奇怪。从高丽来泛海来登州的话,一般最多也就十来天的航程就到了,怎么这自从高丽派人联络后,这一个多月了,这使者都还没到。难道是高丽国又变卦了?!不愿派使者来了?!
当下钟浩向孙立问起这种可能性来,孙立沉吟了片刻,道:“这种可能性也有,不过就算高丽不派使者来,应该也会派人来通知一声的。”
孙立顿了一顿,接着道:“自从高丽如今的这位新王即位以来,对咱们大宋还是很是敬仰和崇敬的,颇有和大宋通好之意。虽然碍于是大辽的藩臣,不能光明正大的派遣官方使者,但是私底下已经派过好几次使者前来,颇有和大宋修好之意。若是取消这次来使的话,应该会派人来通知我们的。”
钟浩接了这个差事以后,还是对高丽的情况做过一些了解的。孙立口中的高丽新王名叫王徽。因为其兄长高丽显宗和高丽靖宗先后去世,高丽国王王徽得以即位。
钟浩后世是宋文化专员,对于这个在位期间和大宋恢复宗藩关系、努力和大宋修好、和大宋保持了很好的交流的高丽国王王徽,还是有一定了解的。这个如今的高丽国王王徽就是高丽王朝著名的英主高丽文宗。当然文宗是其死后的庙号,如今还没有这个称呼。
在高丽文宗王徽统治下的高丽王朝进入了高丽太祖王建建国以来的最鼎盛时期。高丽文宗王徽十分崇慕宋朝先进的文化,在位期间大量吸收宋朝的文人、艺人到高丽入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