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道观门开了,白店村放羊的老汉探出头来,“可是有人来了?”
“是奎勇回来了。”同村人答道。
“那快点进来,都进来,道长找。”老汉冲几人招手。
“找我们?”郑桐诧异道。
“应该错不了,刚才道长突然睁开眼,就说让刚来的的人进来。”
钟跃民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钟跃民带头进去。
……
道观厅堂的屋顶早已残破不堪,到处是洞,阳光照进来形成一道道光柱。
羊倌儿领着几人进了偏厦,屋里光线昏暗,只有炕头亮了一盏油灯。
老道士躺在炕上,双目紧闭,骨瘦如柴,身上的一副都撑不住陷了下去。
“道长。”羊倌儿轻轻唤了一声。
“来了?”老道士睁开眼睛,发出精光。
“都来了,他们几个都是从村外来的。”
老道士挨个打量了一遍,最后目光停在郑桐身上:“碗还安好?”
“碗挺好的,挺好的!”郑桐连忙答道,“我用东西装的好好的,供奉在寺庙里!”
老道士望着他半晌,最后忍不住叹了口气,“命该如此,皆有定数,罢了。”
“······”郑桐被看得有些发毛。
“眼睛好了?”老道士又看向钟跃民。
“好了。”钟跃民心中疑惑,这道士这么知道自己眼睛的事儿,而且听他言辞竟比以往更加有条理。
“这一遭好玩儿吗?”老道士又问。
钟跃民如遭雷击,瞳孔一缩,盯着老道士万分震惊。
“眼睛看不见有什么好玩儿的?”李奎勇插话道,“你这老道士说什么胡话呢!”
“前世因后世果,如此改逆,也是你的造化。”老道士笑着对李奎勇道。
李奎勇则更加糊涂,以为这老道士糊涂了,但又觉得他的话另有深意。
一旁的钟跃民却心知肚明,顿时对老道士的来历生出万分好奇。
仿佛猜到钟跃民心中所想,老道士闭着眼睛,轻轻道:“生前孤苦伶仃,死后也不过孤魂野鬼,可惜求道不成,命该如此,罢了罢了。你们去吧。”
······
几人出了道观,还没有缓过神来,老羊倌儿也出来了,“道长走了。”
钟跃民等人面面相觑,等在门口的几个村里人扔掉烟头,进了道观,没一会儿就扛着一卷炕席出来了。
“这分量可真够轻的!”扛着老道士打头的汉子嘀咕道,“怕是饿得没有分量了。”
“就算没有分量也不至于这么轻!”另一头汉子道:“一卷炕席也就这么重了。”
“走吧,道长生前吩咐了,就这么埋了,一了百了。”老羊倌儿领着众人就去了后山。
“跃民,咱们去吗?”李奎勇犹豫了一下,问道。
钟跃民道:“算了,我们回吧。”
“跃民,刚才那个老道士话是什么意思?”郑桐忍不住问道:“盯着我看了那么长时间,我汗毛都起来了!”
“他好像就是等着咱们来一样。”李奎勇也道,“说的话也有点神神道道的。”
“我也没想明白,咱们回去以后再说吧。”钟跃民敷衍道。
······
“钟跃民,你们去哪里了?”车刚开进石川村,米莱就冲上来,“你们怎么能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呢!?”
“这事儿能怪咱们吗?”郑桐道:“你早上睡懒觉,咱们也不好进屋去喊你吧?”
“别想糊弄我!”米莱愤怒道:“我都问过了,你们早上六七点钟就出了村儿!还怨我睡懒觉?”
郑桐败下阵来,李奎勇又顶上:“咱们有点儿私事,不太方便带着你,别生气啊,米记者。”
“我不生气,我不生气才怪呢!”米莱越说越气,“你们就不能打个招呼吗?把我一女的留在这儿,你们还是爷们儿吗?!”
“这儿怎么了?”钟跃民道:“石川村的人能把你吃了?”
“谁敢啊?!”春花在旁边吐槽道:“这姑娘一上午在这儿又哭又闹的,身边都不敢近人!”
“嚯?这么厉害!”钟跃民笑道:“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吗?哭什么啊?”
“你们把我丢在这儿我能不害怕吗?!”米莱恼怒道。
“早饭吃了吗?”
米莱犟着不说话。
“饿了吗?”
米莱还是不回答。
“春花姐,给我们做锅面条吧。”钟跃民道,“多放几片菜叶子。”
“成,家里还有不少精肉,我给你们汆一点儿搁面里面。”春花姐说着就走了。
“吃不吃?”钟跃民又问米莱,“要不吃,我跟春花姐说一声,就不煮你的啦?”
“不说话是吧?”钟跃民扭头喊道:“春······”
“我吃!”米莱终于开了口,“我饿了!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