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跃民索性点头,“对。”
“窝就知道,这大雪天出这么远的门,还走了这么一路,肯定是去看对象!”老乡笑呵呵道:“年轻小伙子就是火气旺!”
钟跃民只好跟着嘿嘿傻笑。
“老乡,您这警惕性怎么这么高呢?”钟跃民问道。
“南苑是部队的机场,就怕特务来搞破坏,咱们老百姓当然要帮着看着点。”老乡傲娇道,“再说窝年轻的时候可是队里的民兵队长!”
“怪不得呢!”钟跃民本着拍马屁不要钱的精神,赞叹道:“我一上车看您的精气神就跟一般人不一样,坐着腰板儿也笔直的,原来干过民兵队长!”
老乡被钟跃民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还是不自觉地挺直了腰,“老了,好些年都没有训练过了,现在都靠你们年轻人了。”
“您当民兵那会儿,训练打枪吗?”
“别说枪,连炮我们都打过!”老乡被问到痒处,嗓门又大了不少,“咱们村就在机场边上,跟别处不一样,民兵队责任重,要帮着保卫机场!咱们的武器都是部队移交的,虽然是旧的,可都是好东西!一般的小偷小盗都不敢近我们村······”
就这么着,老乡在钟跃民刻意吹捧下,回忆着往昔。
驴车也慢慢前进,离钟跃民的目的地越来越近,离秦岭也越来越近。
······
“见到没,那处光亮地方就是机场驻守部队的营房,不过你今天晚上怕是见不到人,晚上先去我家将就一晚上吧。”老乡指着不远处灯火通明的地方对钟跃民道。
钟跃民也早就看到了那处光明,几根通天的灯柱子,每个上面都部门了刺眼的灯泡,照亮了方圆好几里地,另外几处塔楼上不是有光柱来回摇动,四处巡查。
“大爷您家住在哪儿啊?”钟跃民看了看手表,现在已经快十二点了。
老乡指了指路边,“这边上有个树桩子,下去有条小路,一直走第二户就是窝家了。”
“那大爷,您先回去把,我往前走走,晚点上您家叨扰您。”钟跃民还是决定去军营那边看看,明明知道可能见不到秦岭,还是迫不及待地想要离秦岭近一些。
“年轻人就是急躁,跟窝年轻的时候一个样子。”老乡咧嘴笑着,被呛了一口冷风,咳嗽了一会儿之后提醒道:“去看可以,别挨近了,要是让哨兵误会了,可就直接开枪咯。”
钟跃民道:“明白,您放心吧。”
说着,他就跳下了车,奔着拿出光亮奔跑而去,之前的寒冷疲惫全都不见了,反而全身都开始发热,手心背后都仿佛烧了起来。
驻守部队的营房其实在机场的东南角落,一块比较独立地区域,围着高高的围墙,外面的人连一丝都窥探不得。
钟跃民知道这种地方想要找空子进去,根本就不可能,于是他干脆就沿着大路往前走,有灯照着,路也好走不少。
“干什么的?”钟跃民离着大门还有几十米呢,哨兵就举枪喝问。
钟跃民赶紧放下东西,上手上举,“别紧张,我是来探亲的!”
两个哨兵,一前一后,端着枪走过来,“这大晚上探亲?说!是不是哪儿派来的特务?”
“我要是特务,我也不能这么光明正大地走过来呀!那不是傻!”钟跃民忍不住反驳道。
“少他妈废话!”在前面的额哨兵骂道,“说姓名、单位,有没有证件?”
“我叫钟跃民,是清大的学生,证件在我大衣口袋里。”
前面的哨兵冲后面的使了个眼神,然后把枪背在身后,慢慢靠近钟跃民,把手伸进他的口袋,掏出一个小红本子还有一堆零钱。
“钱给我留着啊,我还指着这些零钱回家呢。”钟跃民忍不住还是开了口。
哨兵瞪了他一眼,把钱给他塞回去,仔细看了看证件,又对着钟跃民比照了一下照片。
“是清大的学生证,照片也对的上,就不知道证件是真的假的。”检查完了,哨兵将学生证递给离得远一些的哨兵。
“奶奶的,还以为抓到一个特务。”离得远一些的哨兵检查完学生证,骂了一句,一口山东腔,他放下枪,问钟跃民道:“你是谁的家属,探谁的亲?”
“通信连的,秦岭,你们知道吗?”钟跃民道,心里抱了一丝期望。
“通信连的有那么多人,咱们哪去知道去?”山东哨兵不耐烦道,“你是她什么人?”
“我是她······”钟跃民突然想到,这要说是对象,是不是不太好,他改口道:“我是她表哥,她外婆想念她,让我千万来看看她,给她捎点东西。”
钟跃民说着还举起手里的袋子给哨兵们看。
可能看钟跃民满头满脸的雪,引发了哨兵的恻隐之心,“我们只能帮你打电话问问,你在大门边上等着。”
“哎哎!谢谢!太感谢了!”钟跃民喜出望外,这要是让他自己进去,也不知道去哪儿找去,有人帮忙打电话那是再好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