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窄的石街算是云城所剩不多的传统风景,两边是被规划可以留下来的两排低矮门面建筑,开的大多都是小吃大排档,价格也还算合理,所以石街久而久之成了著名了小吃街,每天人流量非常多,来省城的外地人大多都要来这里看看。
廖青蹲在台阶上抽着烟,烟烧到手指了才烦躁的在地上摁灭,脑袋里一堆烦心事,看周围的谁都是皱眉挑目,一些胆子小的行人不自主从他身边远远绕开。
“廖青,老板喊你过去,你特么还蹲在这干什么。”
旁边一个光头青年气势汹汹的走了过来,开口喊道,廖青站起身两个人往后面一个狭小的通道走去,最终下到一个地下游戏厅,这游戏厅占地面积还算不小,开着空调和换气扇,挤满了形形色色的人,一个大大的屏幕悬挂在墙上,里面两个卡通人物正在不断对打,巨大的游戏声充斥着整个地下空间,人们看的目不转睛,有的人拼命加油,有的人破口大骂。
时不时有穿着紧身背心的人跟两人点头示意,他们守在地下场地四周,警惕的注意着人群,防止有人挑事打架。
办公室里隔音效果不错,陆忠把双腿架在办公桌上,老板椅左转右转,没有开空调,而是吹着大大的摇头扇,左手雪茄右手茶杯,惬意无比。
一脸横肉的陆忠把眼睛睁开,雪茄点了点木沙发的方向,廖青一声不吭的坐了下来。
“青子,你可想好了?老实说,听到你要走人我这心里老实不舍得。”
陆忠把双腿放了下来,丢过去一根雪茄,廖青接住后打火点着了,深深吸了一口。
“咱们这些年风光过,低落过,最危险的时候所有人差点一起进去,但是不管怎么说,外人眼里咱们虽然风雨飘摇,但到底过的怎么样咱们自己也是知道的,有谁冻着,有谁饿着?甚至在这省城这种大地方,咱们的兄弟也陆陆续续有人在买房吧?”
“你青子如果不是把钱往医院那无底洞里塞,全款是没戏,首付怎么也凑出来了吧?”
廖青叹了一口气:“忠哥,我实话说吧,我爷爷病情又恶化了,我打算最后尽一次孝心,如果还是治不好,那我也没有办法了。”
“不错!”陆忠赞赏道:“咱们这一行,最重要的就是忠和孝,虽然我劝过你很多次,你爷爷的情况既然已经没办法了不如接他回家,好好照顾几年,让他吃好的穿暖的才更重要,不过你的想法我还是尊重的!我这里还有二十万,你可以先拿去用。”
陆忠拿出了一张卡,丢给了廖青,廖青拿着卡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心里矛盾万分。
晚上的旧小区路灯到处都是坏的,走在这里有时候不用灯光都会撞到树,上到黑黢黢的单元楼,听着时不时有夫妻在吵架、老人在咳嗽,过道里留着劣质的香水味道,廖青越发觉得烦躁起来。
“唉!人生啊!”他长叹一声,终于走到自己的楼层,拿出钥匙打算开门时,突然心头一惊。
从尾椎到头顶一股凉意瞬间飙起,他踉跄转身后退了两步,紧紧把后背抵在门边上,死死的望着楼梯上方,只见那里站着一个人影,如果不是微弱的月光透过窗户射进来,廖青又特别熟悉自己门前晚上的光线的话,根本发现不了他。
他迅速从裤兜里掏出一把折叠水果刀,心脏狂跳过几下以后已经恢复了冷静,迅速在脑海里思索自己得罪过的仇家。
跟着陆忠这么几年,大大小小的架也没少打,不过他不过是个普通的马仔头子罢了,得罪过的人不多不也不狠,如果有人因为这个特意搜寻他资料伏击自己,那也太丧心病狂了。
“廖青?你爷爷呢?”
一个声音突然传来,廖青微微一愣,从记忆中辨别出了这个声音的主人,嘴巴不由微微张开,惊讶的把折叠水果刀收了起来:“萧石?你是萧石?”
他的情绪显得有些激动,简直难以置信,他想过有一天两人可能还会再相见,却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光景,在他这个破单元楼的楼梯上。
啪嗒,昏暗的客厅灯光被打开,这个老旧的小区套间只有五十多平,一室一厅加一个小隔间,萧石远远看了一眼,厨房有经常被收拾的痕迹,家具什么的虽然又旧又随意,但房间大致是整洁的,地上还铺着厚厚的地毯,让房间显得不是那么单调。
茶几上摆着廖青匆匆下楼买来的卤味凉菜和啤酒,又从冰箱里拿出来几罐饮料,一包一百多块平时他根本舍不得抽的烟也被封开,递给了萧石一根。
“萧石,你这几年到底去哪了?我还以为你永远不会再回云城或者省城!”廖青压低声音说,带着一股压抑不住的兴奋和轻松。
再烂的人都会有两三个朋友,萧石以前人品并不差,只是胸无大志也没什么能力罢了,朋友还是有的,廖青就是最好的两个之一。
说来也巧,萧石家前脚出事,廖青父母也在一次公共交通事故中出了事,他家的公司独木难撑,不得不由爷爷主持把公司股权转交套现,谁知道又遭人欺骗,爷爷一怒之下住了院,廖青也从一个无忧无虑的富二代变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