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话在嘴边,温意初却犹豫不决,他似乎在心里斟酌,又像是在思考该怎么开口,木纯纯一直没有说话,耐心的坐在他对面等待着。
时间一点点过去,就在木纯纯试图开口询问的时候,温意初却抢先开口了。
“纯纯,放弃吧。”
一句话犹如晴天霹雳,惊得木纯纯浑身僵硬,片刻后,她才勉强扯开嘴角,努力做出一个微笑的表情。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明白。”
“你已经明白了,纯纯,不要再演戏了。”
木纯纯嘴角的笑容顿时消失无踪,形同枯木一般坐在温意初的对面,垂眸不言,却盯着温意初面前的水杯一直看。
温意初深深叹了一口气,苦笑道:“是我多嘴了。”
木纯纯微微抬起眼眸,看温意初有些慌乱和紧张的样子,淡淡的开口道:“你别这样自责,没必要。”
“可这对我来说很重要。”温意初看起来有些激动。
他茫然无措的看着自己周围,还有对面的木纯纯,看看自己的双手,一种无助感油然而生。
温意初喃喃自语道:“我不喜欢你变成现在这样,纯纯,你本不是这样的。”
“人都是会变的,不是吗?”木纯纯眸光一亮,却又顿时顿时暗淡下去。
温意初无言以对,这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情景,可他真的忍不下去了,现在的这一切全都是假象,就连旁观者都看不下去了,身在其中的木纯纯又是何等煎熬。
心中一动,温意初伸手拉住木纯纯的手,握在自己掌心里,柔声道:“跟我走吧,纯纯,去哪里都行,远离这里吧,这里根本就不适合你。”
木纯纯猛然把自己的手抽出来,冷声道:“不,我是不会走的。”
木纯纯起身走向窗户,站在窗户前几个深呼吸之后,她有些狂暴的心才渐渐平息起来,又变成往日平淡无奇的表情。
温意初苦恼不已,他知道自己说出来会是这样的结果,可他就是不忍心看下去,他想把木纯纯带离这个地方,可惜,他终究不是她心中所想要的那个人。
有些颓废的站起身来,温意初垂手无力的道歉,“对不起,纯纯。”
木纯纯伸手揉搓了一下自己的脸,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没关系,时间不早了,你早点走吧,我就不送了。”
一句逐客令足以说明一切,温意初走到大门口,还是有些不舍的想劝木纯纯两句,可看到她的样子,温意初已经到嘴边的话,却又咽了下去。
“纯纯,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我都会支持你的,如果有需要,随时给我打电话。”
木纯纯垂眸点点头,再无其他反应。
温意初鼓起所有的勇气,一把将木纯纯抱在怀里,他的力气很大,速度很快,根本就没给木纯纯反应的机会,等她真的反应过来的时候,温意初却已经转身离开。
眼看着电梯门关上,木纯纯却形同僵木的回到客厅里,颓然的坐在沙发上,面目呆滞。
一切都不过是自己咎由自取,有什么理由把其他人也牵连进来,她,何德何能。
一滴泪水无声落下,又是一滴泪水从脸颊滑落,泪水接二连三的往下掉,木纯纯坐在沙发上又哭又笑,最终还是掩面无声痛哭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连一个伪装的机会都不给自己,谁知道她鼓起多大的勇气才带上这张面具,为什么要这样狠心无情的将自己的面具摘下,谁能知道,在这张面具的下面,隐藏着一张多么恶心的嘴脸。
木纯纯现在都不敢看自己,她生怕在镜子里看到一张陌生的脸,她不知道该怎么向自己解释,自己现在所作所为是多么恶心的事情。
没错,木纯纯恶心自己。
本来是一件多么可笑的事情,可为什么温意初要用那种可怜的眼神看着自己,他什么都不知道,就想着拯救自己,他以为自己是谁,他以为自己是神吗。
简直一派胡言。
全都是谎言,全都是骗子,自以为是的混蛋,顶着一张救世主的脸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他们凭什么,有钱有什么了不起的。
木纯纯尽量让自己不去细心的想这件事情,她对所有人有愧,却唯独不能对不起自己,她的肩上背负着神圣的责任,是要对已经死去的沈梨负责。
他们谁能帮得了自己,谁又能接受这一切,全都是谎言。
木纯纯很想笑,眼泪却止不住的往下掉,她的痛谁能理解,谁能接受这具身体里有一个死去的灵魂,她在怒吼,她在咆哮,她渴望看到仇人遭受报应。
可这一切都需要付出代价,她已经一无所有,现在只是在拼死一搏而已,成,则沉冤昭雪,败,也不过是再死上一次。
没用的,全都是没用的,木纯纯不停的摇头,根本就不会有人能理解自己,他们都太自以为是,根本就不会有人明白。
站在莲蓬头下,木纯纯任由冰冷的水迎头浇下,她的浑身都在颤抖,忍不住伸出双手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