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茶茶的日子可谓是不好过。未免她再偷下九重天惹出其他祸端,天后特意请来文曲星君亲自教授茶茶诗书,又请灵宝天尊传授仙法,不时还要抽查功课,可谓是监督甚严。
这一日,茶茶去天后宫中默了一遍新学的法诀。默五次错四次,待最后一次一字不错时,天后方才放她回了瑶华宫。
刚回到寝殿,茶茶几乎是倒头就睡。不多时,已昏昏然入了梦乡。
梦中,她不知为何竟回到了逍遥涧,正是那日入到栖梧房中,却不小心被撞了个正着的时候……
“难怪少嬉不通情事,原来都是你在背后搞鬼。”茶茶惊骇万分,说话间,已退到了墙垣上,后背抵着冰冷的墙壁,再退无可退,也连同一颗心似都如坠冰窖般。
方才她无意中看到的竹卷,上面并非什么上古秘闻,而是一个早已失传了许久的禁术法诀——锁情咒!
想到那日她帮着少嬉与司命偷偷潜入临渊阁时,她在三层的多宝阁顶上发现了一个盒子。难怪她刚打开盒子少嬉就晕倒了,原来不是意外,而是不小心触动了里头的封印,而被封印的情丝正是少嬉的,所以她才会晕倒。
思及此,茶茶便什么都明白了。
难怪少嬉千岁都不通情爱之事;难怪司命明明白白的表露了心迹,却始终得不到一个回应;难怪她一直觉得少嬉在情爱之事上过于愚钝,甚至于她都看不懂她……原来不是她看不懂少嬉,而是少嬉自己都弄不明白。
是了,没有了情丝,如何懂爱?又如何去爱?
茶茶心跳如擂鼓,娇小的身子此刻亦忍不住微微颤栗。
“藏了这么久的秘密,没想到,竟被你给发现了。”栖梧唇角一勾,掌中蓄力,那卷竹书顷刻已化为碎片飘飘扬扬落地,再一拂手,已随风而散。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茶茶眸中充满惊惧,第一次觉得行事向来潇洒风流的栖梧上神,竟也有这般可怖的一面。
“你拔出少嬉情丝又加以封印,还神不知鬼不觉地放在了七重天的临渊阁中,就是因为临渊阁寻常人进不得,轻易不会被人发现。可这、这到底对你又有什么好处?”茶茶连声质问。
方才那卷竹书上写得一清二楚,锁情之术是以施咒之人为媒介,此术无解之法。可倘若咒术一遭破开,首要遭反噬的,便是那施咒之人。
如此害人不利己的术法,若非不是深仇大恨,又怎会舍得将自己也给搭进去?他们明明是同宗同源,非言上神走后,他们又是彼此相依为命,何以至此?
太多的疑惑困扰着茶茶,她实在是想不通,那么关心少嬉的人,竟然会用这样的方法对待她。
栖梧眸色深沉如水,似未听见这连遭的质问。
“不行,我要去告诉少嬉,她必须要知道真相。”茶茶左思右顾觉得此事非同小可,至少少嬉身为当事人,她有权力知晓此事真相。
茶茶大步走向房门,正要一脚踏出,忽觉身后一道力量强行拉着她后退。随即只听“嘭”一声,房门已重重合上,无论如何也打不开。
拽着自己的力量逐渐消失,茶茶踱步上前使力去拉房门,可试了半晌,那门竟是像紧紧粘连在一起般,无论如何也拉不开分毫。
她急得跺脚,索性一脚踢在门上,转身厉声质问栖梧:“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好歹也是九重天小殿下,难道为了不让我把这件事情告诉少嬉,你还想囚禁我一辈子不成?”
栖梧冷冷勾起唇边一抹弧度,缓缓转身:“我自然不能囚禁你一辈子,但此事如果泄露,我就杀了司命。”
茶茶登时杏目圆瞪:“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栖梧不屑一顾,缓步走向桌边,“你是九重天小殿下,天帝天后的掌上明珠,我自然不能拿你怎么办。但司命不同,他无根无源,唯一的靠山不过就是南极长生大帝。但大帝已经归隐,再不插手六界之事,便再无人替司命撑腰作主。”
茶茶气得怒火中烧,瞋目切齿地瞪着栖梧。
栖梧却好似不见,径直为自己倒上一杯清茶,言谈间极是轻松随意:“囚禁你一辈子或许有些难度,但轻松毁掉一个上仙的元神,呵,还是轻而易举的。”
“你胆敢……”茶茶几乎忍不住要上前动手,但终究有所顾忌,却仍旧怒气冲天,“司命好歹也是正儿八经修成的上仙,又占着南斗六星之职,帝父是不会坐视不理的。”
栖梧冷冷一哼,狭长的桃花眼微微眯成一线,暗透冷光:“若放在以前,或许尚还有些难度。但眼下时况不同,即便我毁掉司命的元神,让他永远消弭于六界之中,天帝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为、为何?”
浅浅抿一口渐冷的茶水,栖梧放下茶杯,起身走向茶茶:“小殿下啊小殿下,自在逍遥的日子过多了,享受了被众人捧在手心里的感觉,是否早已忘了四万年的事情?”
茶茶一时茫然,但旋即明白过来,登时惊骇得睁大了双眼。
栖梧才没工夫去理会她的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