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扑救,整个国公府还是付之一炬,并且死伤无数,在前院,一个烧成炭的人明显在床上挣扎过,却又因为某些原因无法下床,看他手上所戴的扳指,基本可以确认,这人便是中风在床的段国公。后院里同样有一个身着金贵布料,头戴华丽配饰的女人,身边还有两个奴仆打扮的婢女,这人应该是国公夫人。
远在常州的大公子刚收到家书,就听闻了家中的噩耗,连夜回来奔丧,府中的那些庶子庶女基本都没了,那些没有烧死的奴仆,兄弟两个也都放归良籍,算是为他们的父母积阴德了,曾经门庭若市的国公府,到头来,竟然仅剩他们兄弟两了。
战王府中,着实没料到云滢能如此狠得下心的寒宁也不免有几分唏嘘,段信厚中风之后,他便收回了国公府里的钉子,已经瘫痪在床的人,等着他的只剩腐烂,因此也没必要再过多的关注,而在这个男权大过天的世界,他根本没想过云滢会一把火将一切烧了个干净,偏偏这个女人,再次刷新了他对狠毒的认知。
很快,寒宁的人便寻到了云滢的踪迹,云滢这女人也着实有心计,制造了一场假死脱身,将整个国公府的钱财全都掏空,虽然跟鼎盛时期的国公府无法相比,但剩余的那些,若是不奢侈度日,她一个人一生无忧还是可以的。
寒宁让人抢了云滢的钱财,又找了个心思不干净的,当初云滢如何让段信厚哄骗‘寒宁’的,寒宁便如何让人哄骗云滢。云滢自知自己年岁不小,想要再遇良人根本不可能,但论姿色,她自然还是有几分的,好不容易遇到了一个条件不错的,对她也很舍得,尽管被养在了外面做了个外室,也好过在外颠沛流离的生活。
只不过在日复一日的甜言蜜语中,云滢对自己本就颇为自傲,慢慢的心也就大了,从前她做过国公夫人,现在想要挤掉一个富商太太上位,也不是不可能。
直到那男人欢天喜地的告诉她,终于可以抬她入府了,云滢以为这将是个新的开始,却不想,在府中见到了她以为一辈子都见不到的女人。
孤云坐在堂上,那个对她甜言蜜语的男人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云滢全然懵的不知所措。
孤云笑了笑:“比起段信厚,我更恨你,表小姐,你知道吗,当年公子,其实为你也筹备了一份嫁妆,他说过,你作为他唯一的表妹,他定然要让你十里红妆风光大嫁,他幸福了,他希望你也能得到幸福。”
云滢转身就想往外跑,可是守在门口的人一脚将她踹了回来,孤云见她狼狈的趴在地上,眼底闪过愉悦:“可惜了,那份嫁妆,公子到死都没送出去。”
云滢浑身发颤的问道:“你想怎么样?”
孤云将手中的茶杯轻轻的放在了一旁,那清脆的碰撞声,让云滢本能的一抖,孤云勾唇一笑:“我想怎么样?我这是为你好呀,表小姐,你如今已经身无一物了,离了这周家,你在外面要如何活,你放心,我不会杀你的,哪怕你罪孽滔天,十恶不赦,只要你不想死,那便不会死。”
云滢看着那个对她甜言蜜语的男人,心中一阵阵的发冷,她从国公府里弄出来了不少银子,为了保险起见,她更是将那笔钱分散藏匿,可是那些钱,已经被这个男人给哄骗了去,说好会为她置办一份嫁妆,从新安排一个新的身份,正正经经的嫁入周家,原来一切不过是一场骗局。
孤云挥了挥手,旁人立刻退了下去,屋内无人后,孤云走到了云滢的面前:“还记得公子拼死生下的孩子吗?”
云滢看着孤云:“你要我偿命吗?”
孤云笑着摇头:“小少爷没有死,那日我装疯将孩子带出去,找了个大夫给救活了,你知道,那孩子眉眼长得不像段信厚,也不像公子,反倒是很像夫人,如果你看到他,一定会认出来的,可惜,深闺妇人,哪里能有机会见到,我告诉你,小公子如今姓战,单名一个宁字,受尽宠爱,是京中无人不知的小王爷。”
云滢猛地抱住孤云的腿,哭喊道:“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孤云,你放过我吧,你给我一个痛快,我求求你,我求求你孤云!”
孤云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想要个痛快,自裁啊,我说了,你不想死了,便不会死,你若想死,我也不会阻拦。”
孤云没有对云滢做什么,只是告诉了她当年那些她不知道的事,可是孤云走后,才是云滢真正的地狱,这个周盛安,是个以折磨人取乐的变态,当第一鞭子抽打在她身上的时候,云滢绝望的意识到,这只不过是个开始,可是她不敢自杀,比起痛苦的活着,她更怕死。
当那两个恶魔终于有了各自的下场后,寒宁便和孤云一起来到‘寒宁’的坟前,孤云还如当年一边,哭着喊着公子,哭着说着这些年的事情,这么多年的等待和执着,这一刻也终于可以放下了。
看着年岁不小的孤云,寒宁道:“云姑姑也该考虑终身大事了。”
孤云抹着眼泪道:“我要伺候小少爷一辈子,等小少爷成亲后,我还要照顾着小小少爷长大。”
寒宁无奈的望天,孤云的这个希望,大概一辈子都无法实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