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宁意识回笼的时候, 只感觉周身一阵束缚, 还没来得及想太多,便感到了这层束缚中似乎有了一丝缝隙, 他几乎是本能的朝着那一丝缝隙冲了过去,若是不挣脱开这股束缚, 他觉得自己会被闷死在这个密闭空间里。
一阵刺眼的阳光让寒宁晕眩了片刻, 等好不容易适应了,他才缓缓睁眼, 而他眼前, 有两个男人正相互对望,寒宁皱眉看向他们, 完全陌生的两个人, 或者说眼前这陌生的一切, 他好像又失忆了。
这个念头冒出来的时候, 寒宁莫名觉得有些好笑,这种情况似乎成了家常便饭似得, 他好像很习惯这种茫然未知的开端, 于是抛开内心的疑惑, 开始观察起四周来。
绿草葱郁, 假山成群, 远处还有亭台楼阁,以及眼前的两个长发的男人,还有那身装束,这么一看, 这里应该是古代,寒宁站在距离那两个男人不远的地方,可是他们却仿佛视他为无物一样,搞不清眼前的状况,寒宁也不好贸然动作,打算静观其变。
那两个男人似乎话已经说完了,其中一个个子稍微小一点的,脸颊微红的低头,似乎想要转身走掉,而那个高壮的男人叫住了他:“寒宁。”
寒宁一愣,他记得这是他的名字,可是那个高壮的男人叫的明显不是他,因为这个名字出口后,那个个子略矮一点的便停下了离开的脚步,却不敢抬头去看眼前的男人,只是低头带羞道:“将军的好意,宁儿心领了,但宁儿已心属段郎。”
一旁的寒宁忍不住涌起一阵鸡皮疙瘩,眉头都皱的要打结了,明明是个男人,好好说话不行吗,为什么会有自称?自称这种令人恶寒的交流方式真的没问题吗?还自称宁儿?他第一次有些无法直视自己名字中的这个宁字。
而那个似乎身份是将军的男人却没有对这种自称方式有觉得不妥,只是深邃的眉眼定定的看了他片刻,便从身上解下一枚玉佩:“当年若非你父母,不会有我的今天,我曾经承诺护你一世周全,既然你已心有所属,那我也不勉强于你,这玉佩你留着,今后有什么事,拿着玉佩去城北福宝当铺找掌柜的,出示玉佩他便知道了。”
‘寒宁’伸手接过玉佩,小心而珍重的握在手中,低声道谢后,便小跑开了。
寒宁正想着既然那两人交谈完了,总该注意到他了吧,不说别的,他至少要弄清楚自己现在是个什么身份,但还没等他开口,一股巨大的吸力将他吸的一个踉跄,可是他并没有摔倒,反而是随着那股吸力飘走了。
飘走了???
寒宁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双脚,的确是悬空飘荡的,而那股吸力竟然来自那个同样叫寒宁的人身上。
很好,寒宁几乎是瞬间明白了自己的身份,他就只是个别人看不到的游魂,当脑中形成这个认知的瞬间,寒宁紧接着想的第一件事就是祈祷,这个世界不是什么灵异神怪的世界,可别来一个道士随随便便就将他给收了。
寒宁被迫的飘荡在那人身后,明明是个男人,为什么要像个女人一样跑小碎步?这娘兮兮的实在是没眼看,可是他不得不看,毕竟他现在还没摸索清楚自己是个什么回事,不过他脑中有很多心法,即便是做鬼都能修炼的也有,他不想一直做一个束缚在别人身边的游魂,哪怕无法修炼成实体,至少也要离开这被限制的范围才行。
那个叫‘寒宁’的一路小跑回自己的院落,他院子里的丫头奴仆顿时围了上来,其中一个年岁看起来相比较大一些的,取来水和帕子上前:“公子怎么跑的这般满头大汗,这冷风一吹,若是着凉了,可有的受了。”
‘寒宁’抿唇而笑,将手里的玉佩放进了一旁的首饰盒中,那婢女见状也没有多问,只是取来一封信:“这是早上送到门口的,公子可要看?”
‘寒宁’一抬眼就看到信封上熟悉的字迹,脸一红,手速却飞快的抢了过来:“快给我!”
一旁的丫头们见状便嘻嘻笑开了,‘寒宁’轻轻瞪了她们一眼:“你们一个个的,都没事做了吗?”
刚刚给‘寒宁’擦汗的大丫头孤云挥了挥手:“行了,再逗弄公子,当心扣你们月银,都去做自己的事儿,别围在这里了。”
飘在空中的寒宁摸了摸下巴,觉得自己似乎破解了这个‘寒宁’娘兮兮之谜了,若是在一堆丫鬟中长大,长成这样也不是没可能。
丫鬟们散去后,‘寒宁’小心的撕开信封,取出里面的信纸,第一行便是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这直白的凤求凰让寒宁再次皱眉。
倒不是这首求爱的诗有什么问题,而是信纸上的字迹,空有型而无根骨,笔锋虚浮,撇捺间尽显瘀滞。都说见字如见人,就看这一手字,就证明这人不是什么坦荡的正人君子。再看那个‘寒宁’抱着信纸眉目含春的样子,恐怕这信就是那个段郎写的吧。
想到那个送玉佩的将军,寒宁忍不住摇了摇头,尽管没见过那个段郎,但他可以确定,眼前的这个‘寒宁’根本就是拣了芝麻丢了西瓜,若是两者间必选其一,那肯定是要那个将军,就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