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时间的中场休息时间并不多, 只和许莫文两人随便聊了两句，许清舟就和沈洛川一起, 重新投入到拍摄当中去了。
许莫文和温银乔就那样一个站着一个坐着，待在角落里看着他们在镜头下，表现出和平日里截然不同的模样。
……耀眼得让人移不开目光。
看着那两个人所扮演的角色在故事中争锋相对，互不相让地争论着自己无法听懂的专业性问题，许莫文不知怎么的就有点走神。
他想起了许清舟当初在机场被截下，顶着一张灰扑扑的脸，两眼发亮地告诉自己，说想当明星时的模样, 也想起了当初自己赌气不去学校接人, 结果让人钻了空档，绑架了许清舟时被留下的纸条, 还想起了自己被那一对夫妻领着，来到那个男孩面前, 被笑眯眯地介绍“这是你的哥哥”的场景。
所有的事情都仿佛一闪而过, 又像是在脑海中缓慢地播放，力求还原曾经的每一个细节。
许莫文忽然觉得不远处站在摄影机下面的人，看着格外的陌生。
那是他的弟弟, 是他喜欢了将近十年的人, 是他放在心尖、无论如何都不想去伤害的珍宝——许莫文缓缓地吐出一口气，不知怎么的忽然觉得有些想笑。
许清舟已经不是那个……会一边流着眼泪, 一边攥着他的衣角跟在他的屁股后面, 连一只蟑螂都不敢踩死的小孩子了啊。
甚至于就是在那个时候, 他都是属于被救赎的那一方。
对于他来说——对于许莫文来说，被那对父母收养，遇上许清舟，毫无疑问地就是这一辈子最大的幸运。
如果妄图奢求更多，会破坏眼前的这份美好的话……许莫文垂下眼。
有些执着了许久——本以为会执着一辈子的事，想通的时间总是来得毫无缘由。
这个世界，总是这样的不讲逻辑和道理。
侧过头看了一眼边上靠墙站着的温银乔，许莫文想了想，拿出手机给他发了条短信。
“我说真的，要不要去告白试试？”
感到口袋里手机的震动，温银乔拿出来看了一眼，脸上的表情不由地变得古怪了起来。
他看了看那边还在进行的拍摄，索性也划开手机，给许莫文回了一条信息。
“昨天喝下去的酒进到脑子里了？”
丝毫不在意料之外的反应。
许莫文看着屏幕上的文字，轻啧了一声，晃了晃手里的手机。
“你不去的话我去。”
温银乔：？？？
这个家伙真的把脑子给喝坏了？
看着那条新收到的短信，温银乔抽了抽嘴角，一时之间都有点不知道该露出什么表情来。
都认识这么多年了，许莫文是什么性格，又是为了什么逼着自己和许清舟保持距离的，温银乔自然再清楚不过。而那一道身份的槛，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够跨过的。
尤其是对许莫文这样的人来说。
要不然，许莫文也不会扮演一个好哥哥扮演了这么多年。
自从发觉了这个心思之后，温银乔就再没见过这个家伙，在许清舟身边待上多长时间。有时候那些个离开的借口，就是他听了，都感到有点尴尬。
手机里的字写写删删好几次，还是没能成功地组织出最能表达自己想法的语句，温银乔看了许莫文一眼，突然反应过来。
……他为什么要陪这个傻缺在这里，玩这见鬼的面对面发短信的游戏啊？！
随手关了短信输入框，温银乔一把揪起了许莫文的后领，把人提起来就往摄影棚外面走。
“你什么意思？”一出了门，温银乔就把手里提着的人给直接甩了出去。
“字面上的意思。”许莫文扯了扯领口，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不悦来。
在许清舟看不到的地方，他俩都不知道打了多少次了，对对方的能力和习惯都有那么点数，自然知道某些举动都代表什么。
盯着面前的人看了好一会儿，见对方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温银乔拧着眉思索了一阵，开口问道：“破罐子破摔？”
“你昨天晚上干什么了？”温银乔并不觉得许莫文会无缘无故地做出这种事情来。
“你是说喝醉之后把人压在床上，”听到温银乔的话，许莫文低下头想了想，很是认真地说道，“还是差点把人给上了？”
温银乔：？？？
这么劲爆的吗？
不对，是许莫文真的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吗？
温银乔一下子有点无法确定，许莫文说的是不是真的。
毕竟酒精这种东西，有时候确实能对一个人，做出连那个人自身都不敢相信的改变。
可是看刚才许清舟和许莫文相处的样子，好像也和以前没有太大的差别啊？
……哦，他忘了，许清舟的反应，从来都不能当做参考。
那个家伙，估计只要不做到最后一步，别人来一句“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