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金桂进了屋后还要同薛姨妈,宝钗几人争辩。可早已看明白的夏家太太哪里还惯着她呢。不由说了重话,如此夏金桂的声音才略小了些。薛姨妈已是累的没了样子了,这事情又糊口,如此无力的挥挥手道,“带着你的东西,走吧!”
探春听了,忙带着丫鬟清点,又请夏金桂寻嫁妆单子。可不等夏金桂寻了嫁妆单子,却发现她的手势细软之物都不见了。如此又寻了夏金桂问。夏金桂不是好相与的,只说自己回了家,薛家人悄悄卖了她的东西。一句话,把个薛姨妈气的倒仰。喊着报官来查。
宝钗忙道,“妈妈太也容易气了,什么大不了的事呢,叫了宝蟾来,一问也便知了。”
夏金桂道,“姑娘倒也别挑拣好的说了,当谁个瞎子不成?那宝蟾早被你们摆布住了。”
云儿忙道,“奶奶不敢这样说的。那宝蟾可是一直跟着奶奶的,我们几时有个说话的机会呢?再说来,即便不问宝蟾,却也有法的,我见那舅爷赌性甚足,不然寻了他来问问?”夏三这样的泼皮破落户,云儿实在是见过的太也多了,原本家世还是不错了,可赌性上来了,锦香院在多去几回,也就眼前这般了。
彩霞见云儿用话僵住了夏金桂,不敢再让云儿说下去,以免闹大了,夏金桂做出什么不好收拾的事情来。便忙着劝起夏家太太。一样样说的明白,什么东西,怎么来的,当日放了哪了,最后谁经管的。一痛小账算完。宝钗,夏金桂等人皆惊。就连探春都对彩霞再次高看一眼。
薛姨妈本事个无可无不可的,心力交瘁的她也不计较什么,只想着去了这搅家星。如此任由彩霞云儿两个同夏家太太商议。最后薛家留下宝蟾,夏金桂带走全部嫁妆,薛家又另给了几个养济银子,双方签了契书,只等着命人换了薛蟠的休书回来,薛蟠夏金桂算是合离。
彩霞见事情基本就算了了,看着探春一眼,又看看外面。探春立时明白,拿了契书出去给贾琏看。贾琏看了一回,又拿了给夏三看,然后命他画押,免得夏家在闹出什么事来。探春见了暗自点头,想着彩霞看事长远。夏三画押,事情就算再无扭转可能了。
夏家人一走,宝钗忙和探春两个请了贾琏进来坐。彩霞上了茶水,薛姨妈谢了一回,贾琏客套两句,喝了茶,便起了身,言说还要回婶子的话。薛姨妈也知是常理,便又说了好话,这才送了贾琏出去。贾琏带人回去不说。
没几日薛蝌回来,这回倒是好了,回来也不用说什么做什么,直接再回去,找薛蟠拿了休书就是了。如此薛蝌住了一晚,次日回平安县找薛蟠打手印,拿休书。
眼见自己娘家的两门亲戚不能依靠,薛姨妈心里急的不成。又寻了探春问,是否真的有赎罪一说。探春心里那有个底呢?她想着只是保住两下里更多家产的。宝钗多少知道些,如此劝薛姨妈道,“妈妈太也急了些,这会子咱们预备下了银子,只等着机会就是了。一旦得了机会,呈上去,才有希望的。”薛姨妈也知是这个道理,要是没人,即便有银子也送不上去的,如此又盼着王子腾能得个消息。
说起来,盼着王子腾能有个消息的可不只是薛姨妈一个了。王子腾夫人,贾母,王夫人,凤姐,哪一个不盼着呢?单单是王子腾夫人就已经来了贾府几回了。每一回都是被凤姐拦下。哪里敢让婶子见了老太太呢?这里可不是舅舅一人的,还个老太太的命根子,宝兄弟呢。
贾珍的性子比之从前收敛许多。即便府中依旧人客不少,可赌局却是不多。时不时也会找贾琏说说话,兄弟两个谈谈京中之事。尤其陈家领了招讨之事。二人心里似乎都嗅到了一丝危险气息,可随着牛马两家保证大军给养,这丝气息似乎又淡了些。不想又过了些日子,上一回说的贾政之事竟然大差了,上面以“不谙吏治,被属员蒙蔽”的罪名被参,不日回京。如此一来,就连尤氏都慌了手脚。
再说薛蝌命人送回薛蟠的休书,探春又命人把休书送了夏家,两家如此算了了干系了。或许这便是至亲至疏夫妻的含义了。同一屋檐下是怎么都好,一旦没了情分,万事拉倒。好在去了夏金桂薛姨妈的精神好了不少,如此宝钗得了空暇,时不时去黛玉那边坐坐。偶尔说说宝玉,心中思绪倒是比之从前浓了许多。
这一日宝钗,探春几个又悄悄来黛玉这边小坐,几人坐了院里说话,眼见着秋风见起,黛玉不由惦记贾母。探春惜春也是一样,于是连带宝钗几人,坐车回贾府探视。不想才进了园子,便有角门上的老妈妈寻探春说话,只说鸳鸯姑娘平儿姑娘找了姑娘们几日了。探春等人便知有事,众人也不急着去贾母那边了。急忙命人去寻平儿来说话。
不多时,平儿风风火火赶了秋爽斋来,见了姐妹们的面便哭了起来。探春心里着急,扶了她道,“好歹说说,到底是怎么个事!”
平儿抽搭着道,“我们那个糊涂爷,把奶奶给休了!”
一句话把姐妹们唬的不成,“可是平儿糊涂了,这才几日了?前一回我们过来还好好的,怎么这会子说休就休了呢?总要有个缘故才好。”
平儿道,“哪里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