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茗沉默,放下李氏的手腕,又起身把破旧的窗户开了一面让屋子里换换气,才对殷切的王老太婆与李氏说道:“是男是女我不知道,不过这一胎稳了,以后再生就容易了。”
她眼睛不带透视功能,看不见李氏肚子里是男是女,就算她有通天的本事能把出脉象来,她也会避口不谈,这是她的执业操守。
王老太太的态度让她很反感,传终接代、延续香火,儿子、儿子,这是中华上下五千年来所有家族的共同期盼,萧茗不满了,女孩儿为什么就不好了,为什么一定要一个男孩儿。
虽然她不喜王家人作态,不过她事先埋下一个伏笔,既然李氏能生,男孩总会有的。
萧茗这一答案并没有令王老太婆满意,脸顿时拉长了下来,表示她很不开心,说道:“到底是男孩还是女孩,你就不能给个准话。”
王老太太的嘀咕萧茗选择了视而不见,看向李氏问道:“嫂子最近可有感觉不适?”
李氏听闻有些慌张,先是看了一眼自家婆婆,才慢吞道:“有些,肚子一直有些疼痛,近几日还见了红。”自己的身子自个儿知道,李氏的肚子时常伴有轻微的疼痛,不过她一直坚持喝药安胎,并没有怀疑重视,直到昨日突然就见了红,她才慌了起来,与自己男人商量了,可这两日地里忙碌,男人每日要下地,婆婆与大姑又不会为她请大夫,所以她们准备得了闲就请萧茗看看。
萧茗点头,是了~,李氏还是动了胎气。
“怎么会见了红,你见天儿的趟床上,自个儿肚子都照顾不好?真是没用的婆娘,我的小孙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饶不了你。”王老太太急了,她自个儿脑补了一下这一定是个男娃儿。
这银子如流水似的花出去,一家人伺候她安胎养身子,可得来这么个结果。
让她如何不气。
李氏愧疚的低下了头,面对婆婆的责难不敢吱声,她原本也不是这个逆来顺受的懦弱性子,可嫁过来几年只生了个女娃子,底气不足,方的尖角儿也被搓圆了。
“我们一家人把你当祖宗似的伺候着,你连个肚子都护不住,作死啊!”王老太太当着萧茗小姑娘的面儿把李氏骂个狗血淋头、无地自容。
“我们先出去说吧,让嫂子好生休息。”萧茗说道,转身出了房间。
院子里王老头父子已经回了家,看见出了房门的萧茗,王大富一喜,也顾不得洗手,迫不及待的问道:“萧大夫,我娘子怎么样了?”
问的是娘子不是孩子,看来是真爱。
“情况不乐观,她郁结于心,胎位更不稳了,你们要有滑胎的准备。”服用了两个月的保胎药,却不能保住孩子,这也是她的失职,是她太不上心了,如果她早些来为李氏复诊,兴许李氏就不会如此这般模样。
终究是她对自己的医术太过自信,忽略了外在的原因。
“这叫什么事儿!我们见天的伺候她,把她当成祖宗似的伺候,结果这一胎还是要保不住,我可怜的孙子哟!”王老太太嚎吼道,这两个月她别提有多憋屈了,她一把老骨头来伺候她,也不怕天打五雷轰。
“怎么会这样?”王大富呢喃,语气里有化不开的失望。
“一定是你的药有问题,你这个庸医,我早就说了她小小年纪会什么医术,你们就是不相信我。”王春花跳了出来,指责萧茗,把这一切责任都推到了萧茗身上。
王老太太正在失落中,王春花的话就是指明灯啊,给她提了一个大大的醒,不由的她眼前一亮,脑子转得飞快,是啊!既然孩子保不住了,这银子她得讨回来不是,她可不能白吃这么大的亏,是以,王老太太指着萧茗说道:“春花说得对,就是你这个庸医、小丫头片子,我媳妇好好的怀着孩子就被你这样祸害了,我们天天买药,见天的喝药都保不住孩子,你得赔我银子,还有囡囡她娘肚子里的孩子,因为你开的药才没的,你也得赔。”
天可怜见的,王大富可是三五天才去刘家村抓一副药材,被王老太太一翻解释倒成了天天跑刘家村取药了,这也太夸张了点儿吧!
石亭玉站了起来,悄无声息的他走到了萧茗身侧,看着颐指气使的王老太太,有其女必有其母,王老太太的中气十足,噪门比女儿还要高出些,那气势汹汹的样子像是要把她眼前的小姑娘给生吞了一般。
王家两个男人,王老头没有说话,对王老太太表示无声的支持鼓励,王大富早就冲进了屋子。
萧茗嗤笑一声,见过不讲理的,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孩子没有就是大夫的责任?那吃大米噎死的是不是也是种粮人的错?死在床上的也是床的错咯?
她只是让他们做好准备,李氏有可能会流产,可这一家人断章取义,即刻给她定罪责,也不太是看她人小手欺负、柿子捡软的捏,可她人是小,可也是块硬骨头。。
“急什么,我又没说会保不住。”萧茗凉凉的说道。
“你这丫头说话吓死我了,保得住我的小孙子就好,保不住你可得赔银子。”王老太太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