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夫人闭目养神,显然不愿多谈,挥挥手让儿媳下去了,柳氏无法,只得福身退了出去。
待柳氏出了静安堂,伺候了陈老夫人多年的黄妈妈敛步走了进来,蹲身在陈老夫人脚边为她换上轻柔的棉质软鞋,她自小就跟在陈老夫人身边侍候,这一待将近五十年;从小丫头到一等大丫头,再由着陈老夫人为她指配婚事、最后做了陈老夫人管事婆子,深受陈老夫人倚重,如今年近六旬的她本是享受天伦的年纪,如她仍是舍不得离开老夫人,一直在近身伺候,陪着老夫人说说话解闷。
黄妈妈侍候陈老夫人多年,府里上上下下、就是几位老爷夫人都要尊称她一句黄妈妈。
黄妈妈又为陈老夫人亲自沏了一杯茶放在几上温着,又蹲下来为她轻轻的捶腿。
“出去了?”陈老夫人闭着眼问道,享受着黄妈妈的伺候,她问的自然是儿媳柳氏。
“是的,老夫人。”黄妈妈温声笑语,关切道:“老夫人一大早起来,可是累着了,要不要去床上躺会。”
“不用了,上了年纪也睡不好,越躺着这浑身越是没劲儿,一晃几十年过去了,我们都老了。”陈老夫人轻叹,感叹岁月不饶人,转眼间她从花样年华变成了头发鬓白的老妇人。
“老夫人说的哪里话,在奴婢眼里,您一点也不老,您还要看着八少爷娶妻生子呢?”黄妈妈安慰,是啊!多少人与她一起从人事房出来,如今都作了古,留在老夫人身边的就余下她一个。
“怕是等不到了哦!府里一个人都不省心。”陈老夫人闭着眼揉着额角,老二媳妇的小心思她岂能不知,只是这些年由着她在府中作为罢了,如今有她压着还好些,若是没了她,这陈府交给她还不知道成什么样儿?
“老夫人想开些,萧大夫不是说了,这心啊要放宽,少思少虑,静心调养,这病才好得快。”黄妈妈劝道,侍候了几十年,她哪还能不知道老夫人心里想什么。
提到萧茗,陈老夫人又想起了陈元泽,问道:“泽哥儿今天可有去学堂?”
黄妈妈眼神怪异,手中动作一顿,想着下面丫头递过来的话,不知如何开口,犹豫片刻才说道:“没呢,八少爷出去玩了。”
“是不是又和萧茗出去了。”陈老夫人问道,心里不由得有些生气,这孩子真是被他宠坏了,不好生上学,为他请了最好的先生,他也是三心二意不怎么用功,都十二岁了只考了个童生。
没想到今天又拉着萧茗出去玩了,这孩子,真是···
“要不老奴让人去把八少爷找回来?”黄妈妈试探性问道,她看着老夫人脸色不怎么好,知道陈元泽私自跑出去不念书,又是和萧茗一起出去,惹得陈老夫人不快。
“罢了,由着他去吧!”陈老夫人叹气,到底是在她跟前养大的孩子,生不起气来,索性明日萧茗就走了,今日就由着他吧。
以前身子好由着他胡闹,可如今就不行了,在以后的日子里她得好生拘着他念书才行。
“老夫人,现在天气好,不如出去走走吧,园子里花开了,漂亮得很。”黄妈妈知道陈老夫人生气是因为萧茗,不并是因为了元泽无故出去玩儿,她转移话题建议陈老夫人出去走走看看,如今这个天儿也不怎么热了,正好扶着老夫人出去走走散散心。
陈老夫人看着窗外,有些许阳光透进来,确实是个好天气。
“好,出去活动活动这身子骨,不然都要坏了,也许哪一天就起不来了。”陈老夫人说道,她用了早膳就坐着,身子确实有些重了。
“怎么会呢,看您说的,您的身子好好的,八少爷还要让您为他养小少爷呢。”黄妈妈笑呵呵的扶着陈老夫人慢慢的站了起来,又叫唤一声,让门外侍候的大丫头紫云进来帮着。
“哈哈,这小子想得倒是美,我养了他这么多年,还想让我给他养儿子。”提起宝贝孙子陈元泽,陈老夫人又笑了起来。
陈老夫人要去逛园子,一路随行的丫头自是隆重,有备着茶水糕点的、清热汤的、抬着矮凳、带着披风的小丫头,随伺左右、一路浩荡、小心的伺候于左右;一路上黄妈妈不时的说着吉利话、更是把陈元泽小时候的趣事拿出来讨陈老夫人欢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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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茗姐姐快点来,你在看什么?”走在前面的陈元泽久不见萧茗走动,好奇的问。
“没什么?”萧茗回过神来,看着陈元泽,这个小屁孩儿,明知道她明天就要回去了,出了静安堂非要拉着她来逛街,说要带她领略合春城的繁华春光。
只是刚才惊鸿一现的高大人影,似曾相识,萧茗回首,再不见那熟悉的身影。
‘他怎么会在这里?’夏小八的四表哥,萧茗有些怀疑,不过随后又释然的笑笑,他在哪里与她有什么关系呢?
“来了。”萧茗快步追上陈元泽。
出了静安堂,陈元泽就提议出来玩,不过他的姐姐陈宁珂表示自己不舒服,脸色也不是很好,就推脱不出来了,又嘱咐弟弟出门在外不可惹事生非,切不可像上次一样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