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树要带云昭熟悉家业管理,在云宅内走到哪都跟着这个小家伙。母亲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学习的认真极了。
云奇作为总管事,因紧跟完颜沧月的战线推进,在最南方又因一些事情耽误,回来的有些晚。匆匆进宅,满身风尘都未来得及清理,便道有急事禀报。
云树让他进来,他礼未行就急慌的要开口,瞥到旁边的云昭欲言又止。
云树望着他的深邃的眸子,布满红血丝,向云昭道:“昭儿,去看看诸位管事都回来没。”
小云昭乌溜溜的眼睛扫过两人,乖巧道:“母亲,我这就去。”说完退了出去。
母亲既是要教他管事,应该没什么不能让他听的,特意让他出去……这消息他更想听了。
云奇刚要开口,云树又道:“昭儿?”
偷听被发觉,云昭拔起小短腿就往院中跑,边跑边道:“母亲,我正去呢。”
云昭离开后,云树示意他坐下,倒了杯茶给他。
“一路风寒,先喝杯热茶暖暖。”
云奇看她终于褪去常年的白色衣衫,一袭冰雪蓝衣裙,用银线绣着疏落的白梅花,乌发简单的盘在脑后,别着两只白玉簪。淡淡的忧伤,深沉的安宁,却有着让人无法忽视的吸引力,行动间更添雍容。
“眉儿,你怎么……你……”易容成云奇的完颜沧月见云树淡定成这个样子,不知道说什么好。
“为我回来的?”
“你说我为谁?”完颜沧月语中气恨。
答案她是可以猜的到,却也未入她的心,只是想问那样一句话。虽然是云奇的一张脸,但见满面风尘,云树提起炉上的水壶倒入盆中,湿了帕子。
完颜沧月见她不说话,心中更气,将云树递过来的帕子砸入盆中。
“你答应我的呢?”
“我还好好活着,宏哥哥也好好活着。宏哥哥的心愿,我全力支持。这样不好吗?”
“不好!我不需要你参与这些!”
好好的茶盏被他捏裂,割裂手掌,殷红的血和着茶水一起流下。
云树皱眉,掰开他的手,将茶杯碎片取出,安静的处理伤口。
裹着伤处,云树冷静道:“事不由我。何必这样?走一步,看十步,宏哥哥一直都是冷静的让人崇拜。”
完颜沧月狠狠盯着她。
“你既回来了,必是有所准备。只是我总觉得,时机不算成熟……”
“我不需要你做这些!!”完颜沧月气道。
“这么些年了,师父的仇,总要有人记着。”
“我说我记着!记着!时刻都记着!!为什么不能多给我留些时间?为什么?”这么些年艰苦奋斗,分身乏术的完颜沧月满腔凶狠,濒临爆发的边缘。
院中还有宫娥、侍卫,这里并不是一个适合发脾气的地方。云树来到完颜沧月的身边,按住他的肩。
“好,不逼你,慢慢来。”
完颜沧月一把把她扯入怀中。
云树避开他的脸,想要起身,却被狠狠抱住,只好顺着他些,如之前一样,坐在他腿上,没再起身。“我回来时,陛下的样子有些奇怪……”
“我不想听!”
“你是特意回来对我发脾气的?”
“眉儿~”完颜沧月痛苦道。
“你只要知道,不管我在哪里,心里总是希望你好的。我们不再是当年的孩子,不要再发这些无用的脾气了。”
她有些不想面对。
完颜沧月见云树对于背弃当初的约定这般淡然,心痛万分,忽然不知道该恨谁,狠狠道:“那就说正事!大名府、应天府、河南府、京兆府及以南,长江以北都是我打下来的!真国大部兵力也在我手中!我要眉儿你名正言顺待在我身边!”
云树面色一变。
“权位之争,父子反目,兄弟成仇,我都可以理解,但我不希望,你做这样的事是因为我……”
云树忽又觉得自己想多了,登临大位才是他一直以来的梦想。她并不是那个重要的。“不,你……”
完颜沧月痛切的声音打断她的话。“你为我考虑吗?你真是为我考虑吗?你做事真的有为我考虑?”
云树的腕子被他捏的发疼。“完颜沧月!你清醒点!”
云树这般称呼让他更生气。
“你叫我什么?”
云树没能挣开腕子,怒气反而涌上来,压着嗓子道:“我不用为你考虑!你做事从来都有自己的考虑!我知道,在你心里,我说的,做的都是多余的!”
“眉儿,长大以后的你,真的还为我设身处地考虑过吗?从尧关到京城,这么些年,你想着法子折腾,想着法子摆脱我!如果不是下不了手,你是不是恨不得亲手在我心上扎一刀?你真的那么恨我?我怎么心疼,你怎么做?”完颜沧月痛心道。
云树越挣扎,他握的越紧。他越用力,云树心中怒气翻涌的越厉害。
“我又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