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那么多人,外面的空帐篷多的是,宋均非要住这个,就是故意的。
薛蘅走了出去后,云树看了宋均一眼,又满眼放光的打开匣子,在一堆瓶瓶罐罐里挑出一个小瓶子,看了上面的字,打开,放在鼻下轻轻嗅了嗅,笑的眉眼都弯了。
宋均见云树的注意力又不在他身上了,不满道:“姝儿~那破瓶子,有我好看吗?”
云树没理他,端起灯,在帐篷里翻了一圈,抱出一个小坛子,手里还攥着东西。
“姝儿~”
宋均姿态撩人的歪在毯子上。
云树睇了他一眼道:“把衣服脱了。”
宋均欢喜的立即执行。
云树没去注意宋均的魅惑眼神,用酒洗了手,开始解他身上的裹伤布,用浸了酒的布,帮他清理伤口。
然后帐篷里就传出了宋均娇滴滴的声音,“姝儿,轻点,疼~嗯~”
“有多疼?”云树敷衍道。
“很疼,很疼!”
“想叫你就叫吧。”
“那我就放心的叫了!”
宋均张大嘴巴正要叫,云树道:“你还不如云端,你看云端哪次换药叫成你这样的?”
“那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就是不一样,我能叫,他不能。”宋均半撒娇道。
“你有理。”
“姝儿给的。”
云树忽然想起雨眠第一次到京城云宅的那个晚上。
“姝儿在想什么?”宋均察觉她神色的异样。
“我家管家有一个小儿子,被我宠的有些调皮捣蛋。那年他五岁,做错事被我抓住。我问,谁给他的胆子?他说我给的。感觉你俩有些像。”云树望着他的眉眼柔柔道。
宋均抬手揉揉她的脸,“好了,还没老,不要陷在回忆里。看我多好看!”说着一个媚眼抛过来。
云树笑的愈发灿烂。
“我把他拎起来打了一顿,他松了捂屁股的手,捧着自己的小脸,冲我眨眼睛,问我,他好看吗?”
“姝儿~”宋均不满意了,他竟然一再走了一个小屁孩的老路?姝儿在笑他幼稚!
云树忍着笑,忍着忍着又笑出来,看看宋均的样子,又笑,眼泪都掉出来。她也曾跟雨眠一起笑到疯癫。
宋均见她笑的开心,顺势把她捞到怀里。自江雨眠离开,第一次见她笑得这么开心……
云树挣开宋均,嗔道:“别闹,伤口还没处理完。”
云树用酒清理完伤口,又用薛家的秘制药酒涂一遍,然后是薛家秘制伤药,再用干净的裹伤布重新给宋均包扎好。
宋均一直目不转睛的望着她,云树给他绑好后背的伤时,他忽然转头,在云树脸上吻了一下。
“我喜欢姝儿。”
云树微微一笑,抬手在他嘴里丢了一丸药。宋均只觉口中凉凉的,有一丝甜味,入口就化了。
“姝儿给我吃了什么?爱情的毒药吗?”
宋均的眼睛轮廓有些圆圆的弧度,眼仁黑黑的,一抹烛影在上面轻轻晃动,又加上他老是说不正经的话,真的显低龄!
云树笑了笑。
宋均抱住云树。“我甘之若饴。”
云树拿额头轻轻磕了磕他的下巴,被他新蓄起来的胡茬扎的有点痛,又有点痒。“你先睡吧,云端还没换药。”
“马上天都亮了,睡一会儿吧,明天再给他换。”
“这一路不太平,你们俩的伤越早好起来越好。这是薛家的秘制之药,这一小瓶,可值百金,疗伤效果奇佳!”
“那你让云河给他换,你快回来。”
“你先睡。”
“我等你。”
云树一愣。
“嗯。”
云树回到帐篷,宋均果然还在等她,一双漆黑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帘子,看到她的一瞬,她看到他眼中闪亮起来的光彩。
她觉得,心,亮了一下……
出了那晚的事,他们没有去最近的巴克根杰,而是越过巴克根杰,直接赶往梅享迪甘杰,在那里停留了一天,将货物尽可能的销掉,再渡河往拉克施米时,整个队伍就轻装了许多。
薛蘅对云树越走越深入内陆的路线感到奇怪。
这天扎营的时候,其他人都在忙,云树一个人立在小坡上看夕阳。在天竺纱丽的衬托下,只看背影也玲珑妖娆。
云树调戏且轻薄了薛蘅,此后这几天,他有些绕着云树走。能不打招呼,他就不凑过来,可现在他不得不问了。
“云树,你是不是又诓我?你其实并不准备回去?”
云树回头笑,“薛东家这是不怕我了?”
“你这孩子,不要闹了好不好?”薛蘅有些窘迫。
云树看他,“我是孩子?也是。你若是再年长几岁,就是当年我父亲的年纪了。”然后坏笑,“这么说着,我有些想抱抱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