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安漾在客房铺好被子,林小海飞快的钻进了被窝,像是一尾灵活的泥鳅。
安漾这才舒了一口气,说实话,她其实也不太擅长对付林小海这类型的小包子。
她忽然想起,“他这是不是像宴哥呀,宴哥小时候,和现在也完全不是一个样子。”
林宴小时候其实也是个小皮孩,成天在外头上天下地的,那时安漾和林希都还很小,一摇一晃跟在他身后,林宴不愿意带她们玩,还为此和家人吵过好多次架。
现在,性格已经很内敛温润了,完全看不出小时候的模样。
蛋糕切好了。
少年拿着一罐冰镇牛奶,正在喝,刚才满满的戾气已经不见,只是看起来,还有些困,喝完牛奶,他安安静静继续吃着蛋糕,草莓被掂在少年干净修长的手里,格外养眼。
第一个,可能有些酸。
第二个,应该很甜。
通过他细微的表情变化,都可以看出来。
安漾撑着脸,歪着头看着他,两条小细腿舒舒服服伸在桌下,鹿眼里盈满了笑。
她格外喜欢他吃自己做的食物的模样,喜欢到有时候下厨,自己都可以不吃,只要他喜欢,她就有十分的满足,比自己吃下还要开心很多很多。
忽然就很好奇,原燃小时候是什么样子,应该,不会从小就这么少言寡语吧。
被问到后,少年放下牛奶,沉默了很久,摇了摇头,“不知道。”
“不记得了。”
安漾怔住了。
少年垂着长睫,修长的手指收紧,紧紧握住透明的牛奶罐子。
“有病”,“不正常”
这两个词,被含在舌尖,几乎快说出来,却被硬生生吞了回去。
他看到她大而明澈的眼,几乎可以看到白皙的皮肤上,逆着光,细细的绒毛,饱满又干净,离他这么近,一点不设防,让人贪恋的温度和气息。
所有的话都被吞了回去。
安漾不知道他具体指什么,是因为不想谈起,所以敷衍过去么,还是真的,曾经发生过什么?
头开始剧烈的疼了起来,支离破碎的画面和回忆在脑海里不断闪过。
他缓缓搁下牛奶罐子,面色苍白。
安漾意识到不对,站起身,似想靠近,“原燃,你怎么了,不舒服么?”
“没事。”
“还想睡。”少年苍白着脸,声音沙哑,他站起身,背对着她,朝自己房 间走去。
那扇门被紧紧阖上,把一切都隔绝在外。
安漾站在门外,有些茫然,再听不到里面任何声音。
傍晚,鸣鸿武馆,原燃在门口遇到了石俊茂。
晚上六七点到时候,他穿着夹克长裤,嘴里衔着一根烟,边看手机边从门口出来。
“哟,小原哥。”他抬眼看到进门来的少年,打了个招呼。
原燃和之前样子没什么变化,神色很冷淡,石俊茂上下端详了他几下,想起朋友和他说的一个事儿,神情就有几分异样。
听说那姓苏的被人搞了,很惨,头缝了四五针,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
“你那朋友,下手有点狠啊。”石俊茂同学当时给他转述这消息,“你说一成年人,怎么对我们这种还在学校里的纯良好少年下这种狠手。”
着他这样,还纯良好少年,石俊茂懒得吐槽了。
尬笑了几声,就没告诉他,那位下狠手的爷,看起来才是标准纯良的好学生,今年年方十七,标准的未成年。
“我今天有事,不在。石俊茂说。
不料原燃也停了脚步,“去哪?”
石俊茂半天没说话,搓了搓手,觑了他一眼,嘿笑道,“小原哥,想知道,要不一起?去开开眼界放松放松。”
原燃没有拒绝。
石俊茂忙抬手,在马路口打了辆车,他早先招揽人过去了,这下自己撞上来了,机会千载难逢。
车一路开着,在三环,一个破酒吧面前停了下来。
石俊茂走在前面,穿过酒吧,里面是条细长的长廊。
门口有人站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人,洪俊茂从兜里拽出一个小牌子,扔给他,那人抬眸看了一眼,努了努嘴,示意他进去,随后,面色有些不善的盯着他身后的少年,
“哦,这我朋友。”石俊茂忙介绍。
那人终于没再说话,拿审视的目光看了他几眼,让开了。
拉开铁门后,后头豁然开朗。
和上面截然不同的世界。
“茂哥来了!”有人给他打招呼。
石俊茂显然熟门熟路,左右逢源。
原燃安静走在他身后。
巨大的地下圆形场,男男女女,衣着很光鲜,酒气和烟气格外浓郁,最人瞩目的,是最中心位置的,一个围着围栏的巨大格斗场,裁判吹完勺子,红蓝两方已经飞快朝对方扑过去,不久缠斗在一起,拳头击打到肉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