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什么,主要是想跟皇上聊聊腾骧四卫的事。”刘鸿渐毫不讳言道。
目下虽然已经裁撤了卫所制度,但那只是针对大明各地的卫所驻兵,而直属天子的锦衣卫、腾襄四卫、府军前卫由于负责的是天子依仗、皇城护卫等任务,得到了保留。
虽然锦衣卫在刘鸿渐的干预下取消了世袭制,但腾骧四卫和府军前卫仍旧是子承父业,世代为宫廷侍卫。
明朝初年时能入天子亲军者,都是最能打、最忠诚的士兵,但经过三百年的消磨,这些兵哪里还有半分战力。
打仗也是边关打仗,再不济也还有京营兵,他们不过是在皇城内站岗、巡逻、装装样子,以至于闯军围城时,这些兵没有起到丝毫的作用。
说不好听点,腾骧四卫、府军前卫不过是朝臣、勋贵、国戚们往里头塞自家人的地方,说的在白天,就是朝廷白养的一群猪。
不过这猪既不能吃,又不能用,消耗粮食、银钱不说,关键时刻还有可能拱自己的主人。
“可是腾骧四卫营犯了甚么罪行吗?”朱慈烺不知就里,但他有个很好的优点,不懂就问。
而且与其父崇祯相比,是个更好的学生,崇祯顶多算是不耻下问,明明不懂,每逢询问时都是一副考量刘鸿渐的样子。
当然朱慈烺也只是对刘鸿渐如此。
说话间銮驾到达了讲武堂,恰逢有事要商议,刘鸿渐干脆建议一行直接在讲武堂吃完饭再回去。
顾佳闻言受宠若惊,赶紧命令讲武堂的厨子去购置食材,还千叮咛万嘱咐的要买最好的最安全的。
朱慈烺不以为意,示意内阁和六部官员可自行回京,自己则与刘鸿渐去了讲武堂里为山长预留的豪华别墅。
这别墅位于讲武堂西北角,也是钢筋混凝土主体红砖建筑,一圈篱笆围成了简单的院墙,院内种植了不少绿植,适逢初春,桃花开得满园香。
进得屋内,一层则为会客室,一应的明式楠木家具,倒是符合朱慈烺的审美,可等这厮上了二楼就有点惊讶了。
二楼乃是刘鸿渐根据后世上学时的宿舍做的布置,除却四张上下铺外,桌子椅子倒是木头的,可外观与朱慈烺所见皆不同。
当然不同了,那是后世大学里的那种典型的木桌、木椅,连油漆刷的都只是随便刷的褐色。
桌子上杂乱的摆放着一些书籍,还有盆盆罐罐什么的,床铺倒是收拾的极为干净。
这里不过是刘鸿渐为怀念后世时光即兴所置,反正他也不怎么在这儿住,无非是想起后世那几个室友时过来瞧瞧。
胖子、老徐、老孟、手枪、朱尾巴,谁在我上铺的傻逼,无声无息的你……
偶尔躺在下铺回味时,刘鸿渐总想着等有朝一日将电普及了,在屋子里装上电灯泡,才真正有点后世时的样子了。
“刘兄这地方着实不错,这装潢风格朕还是第一次见。”朱慈烺四处观摩,在凳子上坐了会儿还不过瘾,又爬到了床铺上头。
上下铺这东西对朱慈烺来说还很新鲜。
“你可悠着点,倘若在这儿弄伤了,回去臣可又得被朝臣们弹劾了。”刘鸿渐在下铺一躺随口道。
朱慈烺躺在了上铺,这倒是真是应了谁在上铺那兄弟了。
“没得事,一切有朕,倒是刘兄刚才为何突然说起那腾骧四卫营?”朱慈烺躺在上铺道。
他刚才得空询问了随行的庞大伴儿,得到回复是腾骧四卫营近来并无大事发生,且并无重大违纪。
“也没什么事,臣只是近来有点想法,想跟皇上商议一下看是否行得通。”刘鸿渐在下铺道。
朝廷现在倒是有钱,也养得起这么一大群吃白食的猪,只是这事儿涉及到讲武堂第一期生的安置问题。
目下由于讲武堂乃初创,讲授的课程、讲义都准备的不够充分,与工学院一样,本来定的两年制,现在才一年教谕们已经教授完了所有课程。
可能这里头与学生也有关系,讲武堂的第一期生大部分是从各地驻军里挑选出来的低级将官,而工学院则大部分都是工匠子弟。
他们本来就有这方面的基础,外加上学院里一应的配套设置完备,吃喝不用发愁,学的比较快。
工学院的学生可以出外历练,讲武堂的学生安置便成了问题,按常理应该是直接将其发回原驻地,根据能力升迁。
可刘鸿渐觉得差点意思,毕竟讲武堂培养的乃是大明帝国未来的军事将领,能力是一块,忠诚也很重要。
所以刘鸿渐就将主意打到了天子亲军头上,按照他的想法,讲武堂毕业的学生都要先在天子亲军服役,服役期间主要负责皇城的警卫工作。
这样这些将领几乎每日都能见着天子,皇帝也能大致了解这些将领,皇帝与将士互相有了了解和沟通,时间久了,将士们自然而然会对皇帝形成归属感。
这种归属感可不是边军将领那般,只是天生的对皇权敬畏,而是实打实的关系,或者可以称之为帝党、保皇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