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想的激烈海战并没有发生,海盗李魁奇的作战能耐不过是个笑话,顶多也就欺负欺负过往的商船。
那日的海战历时一个半时辰,以李魁奇为首的金门岛海盗被全歼。
北洋水师除却有几艘装甲薄些的冬船遭受不同程度的损坏外,士兵伤六十八人,战死零人。
可以说对大明水师来讲,这已经是很多年没有的大胜仗了,韩郁韩大爷开心的当场便要写奏疏向朝廷报捷。
可奏疏还没写完,韩大爷又决定要回京城亲自向皇上禀报。
韩郁不像刘鸿渐,没心没肺对朝臣的弹劾混不在乎,郑芝龙安然逃走,这是大事儿,少不得一些嫉恨安国王爷的朝臣会拿这事儿做文章,他不在朝中,心里总是不踏实。
刘鸿渐倒也没挽留,还顺带着给家里老爹、三个小妻子以及崇祯大叔都写了封信。
既然大老远跑一趟江南,总得把该处理的事儿都处置好,否则少不得过不了多久又给小朱派出来公干。
只是福建沿海的防御工事还没定下,安平镇便来了两个不速之客。
“小的杨不穷、钟发见过大明王爷!”一老一少两个人恭敬的跪在厅前道。
“你们二人与那杨六、钟斌等人什么关系?”刘鸿渐皱眉道。
大明海域可不知李魁奇一伙儿海盗,郑芝龙在时,这些海盗都以郑家唯命是从。
盘踞于金门的李魁奇是郑家外三旗中的灰旗,海坛的杨六、杨七则为黑旗,钟斌一伙儿是为白旗活动与马祖群岛一带。
“回王爷,老汉我是杨六、杨七的四叔,这位钟发少爷是马祖钟斌家的长公子,我等前来是代家主传信。”见叫钟发的年轻人明显有点惧怕,杨不穷代为说道。
“既是海匪嫡系,竟敢前来送死?虎子,给俺拿了他们!”牛大棒槌一听竟然是海盗,顿时如临大敌般一个侧身护在了刘鸿渐的跟前。
“省省吧大棒槌,快坐下来!”刘鸿渐对这牛大棒槌的脑回路一阵无语,都跟了他这么久了,愣是没有一点改变。
这二人能来到他跟前,不知道都已经经过几轮搜寻,身上连个牙签估计都找不到。
牛大棒槌被刘鸿渐说了一通也不在意,嘿嘿嘿的笑了一声重又坐下。
“哦,你们家主要给本王传什么信?难不成要望风来降?”刘鸿渐手指敲击着椅子把手随口问道。
“不瞒王爷,我等受郑家压迫已久,欲投朝廷而不能,今日幸得朝廷将郑氏匪徒赶出大明海域,我等方能重见天日。
我两家家主商议,愿携全部步卒、船只归降朝廷!”杨不穷说到此竟还抬起了头,一副傲娇的样子。
也不怪杨不穷如此,家主肯归服朝廷,这对处置此事的官员来说是天大的喜讯。
能不动刀兵便让匪贼归服,这事儿传到朝廷里处置此事的官员又岂能少了赏赐?少不得也是加官进爵了。
这种变了味儿的存在感让杨不穷有点飘,这就正如给中了进士的举子家里送信儿的衙役一般,既希望办成事儿,又希望这主家高兴之余能赏赐点什么。
只是,杨不穷搞错了对象。
“不好意思,你们愿意降,本王还不乐意收!”刘鸿渐心中冷笑道。
这么些年,这些海盗做过多少恶事,杀害过多少无辜之人,现在看朝廷水师强大起来了,打不过了没靠山了,就想来投。
早干嘛去了?
接受了你们的投诚,朝廷还要给你们分封官职,百姓可不念这个,他们只知道朝廷给曾杀害过他们亲人的匪徒封了官儿。
朝廷难不成是你们的背锅侠吗?
想的倒美,他刘鸿渐可不是朝中某些贪功、为了功劳无所不用其极的文臣,北洋水师也还没打过瘾,正愁没人拿着开刀。
“这……”杨不穷一时别刘鸿渐给说懵了。
这么大的功劳都不要,这年轻王爷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呀?
“回吧,虽然本王很想将你们二人杀掉以慰民心,但两军交战不斩来使,趁本王还没改变主意,赶紧回吧!”刘鸿渐故作不耐烦道。
刘鸿渐这么一说二人当即便急了,一直不敢说话的钟发普通一声跪倒在地。
“王爷,我等真的是诚心诚意归附朝廷,我等手里有战船、有士兵,甘愿给您披荆斩棘、马首是瞻。
望朝廷,不,望王爷能同意我等归降!”钟发一把鼻涕一把泪,也不知是急的还是吓的。
金门岛李魁奇的覆灭着实把杨六杨七、钟斌两伙儿儿海盗吓坏了。
以前总觉得郑家不是个东西,没把他们当人看,现在郑家跑路了他们才发现,郑家虽然不是个东西,但毕竟是个大腿,抱着还能苟活。
现在大腿没了,朝廷霹雳之间便全数歼灭了李魁奇一伙儿,这简直太可怕了。
杨、钟两伙儿海盗也不是没想过跑路,可往哪儿跑呢?
经历此次风波,郑家定然没工夫搭理他们这群要啥没啥的穷海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