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刘鸿渐所期盼的欢呼并未出现。
他审视着周围的士兵,这些人有的激动,有的皱着眉头,更多的则是面无表情,仿佛对刘鸿渐描述的未来并不感兴趣。
是啊,你讲的再天花乱坠,有什么用呢?
他们只知道当下他们过的很苦,至于未来?鬼知道能不能活过这场战争呢!
这么多年来,承诺这种东西他们可听了不少,可这日子,还不是年年难过年年过,岁岁难熬岁岁熬!
“说得好!”蓟州总兵李杰大喝一声带头鼓起了掌。
他还用右脚踢了身边的一个参将,左手手肘顶了左边一个游击,同时双眼使劲的向着士兵们使眼色。
李杰气坏了,督师大人不摆官架子,不仅人好,说话又好听,你们就算不相信,至少也捧捧场啊!
真是太没有眼力见了!
“好!”士兵们得了指示也是呱唧呱唧的鼓掌叫好,但稀稀拉拉的掌声更是看的刘鸿渐嘴角一直抽抽。
“特么的……”刘鸿渐对这群士兵的反应简直是气的不行。
他还是太年轻了,一番好听话,怎么敌的上数百年来根深蒂固的观念,他们只是穷苦的士兵,他们拥有的只是手里的卷了刃的战刀。
没有鱼丸,也没有粗面。
现在没有,将来也没有。
唯一能说服他们的,那便是做!做给他们看!
“报——报督师大人,关外来了一伙儿人,自称是锦衣卫的,这是他们的令牌!”一个传令兵从军营外跑来,行了礼后递给刘鸿渐一个牌子。
“快传~!”火光摇曳不定,刘鸿渐只是把牌子拿在手里掂量了一下,便知道这是货真价实的锦衣卫出品。
不多时,一个小旗的锦衣卫从外面赶来,他们皆是一脸惊诧,因为他们竟然是从城墙上入的关。
事实上由于前几日攻城紧急,关口的门早已被巨石封死,只留有被巨炮轰塌还不急修复的城墙缺口可以出入。
十一个锦衣卫面面相觑,皆是感叹这里战况的惨烈。
“指挥使大人,卑职是锦衣卫南镇抚司下辖总旗旗官,从宣府镇带来探报!”这锦衣卫进来也是直接认出了刘鸿渐,下跪行礼道。
“免礼,快说说吧!宣府那边有何军情,建虏的西路军可是跑去那边了?”刘鸿渐把手里的令牌还给面前的旗官说道。
“大人英明,领军攻我宣府的乃是建虏的肃亲王豪格,其下有满蒙八旗共五万,他们于昨日到达宣府镇张家口堡。
在建虏到达宣府的前一天,宣府镇便得到了我们的预警,宣府总兵遂安伯魏鹏鸿也是积极备战布防,现在正在张家口堡亲自指挥。
魏总兵还积极联络了宣府以西的察哈尔部,希望他们的阿布奈大汗出兵共破建虏,但没有得到回复。”
这队锦衣卫赶了一天的路,满脸的疲倦,以至于说话都有些发虚。
“大棒槌,去给这几位盛肉去!”刘鸿渐回头对身后的牛壮说道。
牛壮还没应声,早有几个火头营的老兵盛好了肉和汤,递给几位锦衣卫的哨骑。
“本候知道了,诸位兄弟辛苦了,你们也算是赶上了好时候。
今儿个肉管够,可劲的吃吧,吃完去睡个好觉,明个一早本官还有差事给你们!”
见几个锦衣卫端着肉,也是有些不好意思,刘鸿渐出言道。
得了令,十一个锦衣卫哨骑自顾自的蹲在一旁大快朵颐。
而刘鸿渐则陷入了沉思。
宣府镇总兵老魏倒是个猛人,可宣府的兵力还是不够啊,整个宣府防线只有不到三万的守军,同样在训练的两万新军也是毛都没长全。
虽然现在暂时安全,但这不行啊!倒是没听说那边有荷兰炮。
事实上那玩意实在是太笨重了,行军运送极其的不方便,这次举国之战建虏费劲了力气也才堪堪从盛京运过来五门。
除了两门给了中路军阿济格,剩下的三门则是在建虏主力代善手中。
但是刘鸿渐并不知道这些啊!
建虏之所以派兵去了宣府,除却攻伐大明外,应该还是要防范宣府西边的察哈尔。
现在察哈尔的地位很微妙,一方面不应建虏之召,另一方面也不帮着大明。
而建虏也知道察哈尔已经与大明结盟,但大伙都互相防着,谁也没有主动撕破脸皮,都不想在这个档口平添一个劲敌!
要说这漠南察哈尔部也算是有数百年的历史了,十几年前,林丹汗厉兵秣马、励精图治试图恢复蒙古的统一,重建成吉思汗的霸业。
察哈尔部强盛时期更是征服了漠南、漠北蒙古大部,有蒙古铁骑四十万,奈何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因天花客死于青海大草滩。
而没有了林丹汗的统筹,好不容易有了一点点起色的蒙古诸部,在黄太鸡的不断挑拨、威胁、诱惑下,内部矛盾重重。
不到两年时间,皆是拜倒在建虏的战马之下,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