押魂鬼差就两名,送来的魂灵却排出了一个蜿蜒不见尾的长队。
孟凉凉怀揣着十足的责任心并一百分的好奇,一溜儿小跑到桥头,准备仔仔细细的观摩一番。才一靠近就发现队伍画风不对。
都是鬼,张宁的形象可不是这样的。当初那两只胎鬼是可怕,但人家可怕的抽象。哪像这些!
她腿一抖、脚一软,全身的力气涌到嗓子眼,汇聚成一道凄厉高亢的“啊——”
要说做秘书的就是不一样,姜的反应在三只画皮鬼中尤显优秀。她“嗖”的飘到孟凉凉身边,伸手一扶抬腿一飘就把人弄回了孟婆庄里。
感激之下,孟凉凉对姜生出了亲切感,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全部融合成一个带着抖音儿的亲昵称呼,“姜姜。”
姜满脸写的都是理解,“习惯习惯就好啦。”
真是只既有眼力又贴心的鬼。孟凉凉满怀感动,狠狠的一点头。又听姜微带兴奋的说道:“不然咱们孟婆庄立个规矩。往后来过桥的鬼都得精心打扮了。弄的赏心悦目些,孟婆大人见了也能心情愉悦。”
说罢了还一副期待的眨巴着眼睛。
孟凉凉......
本来就够可怕了,再个个抹成大白脸?
鬼和人的脑回路仿佛不太在一条线上啊。
十足的责任心被吓的不敢冒头,一百分的好奇更是散的干净。孟凉凉缩在孟婆庄里缓和心情,一缓就是大半晌。
大半晌后她才又想起了张宁。估算着时间,她猜张宁应该会加塞儿投胎。她让姜替她去桥头问问,不多时姜捏一粒种子模样的东西回来,告诉她说张宁已经过了桥。
孟凉凉先是想,反正张宁依旧投胎做薛姨的儿子,还是能再见的。然后她意识到,那时候的张宁也不算是张宁了。一碗汤下去,她认识的那个小男孩儿就消失了。
想到此处孟凉凉陷入到感伤的沉思。
姜依旧笑的明媚灿烂,心中知道这位新任的孟婆大人还不适应,便体贴的道:“一个人能经受多少因果?总得一次次的重新开始。”
孟凉凉还是有些抽离不了情绪,不过这不妨碍她的好奇心。她指着姜手里那种子模样的东西问,“这是什么?”
姜把那东西放到她手心里,“差不多所有魂灵喝了汤后都会凝出粒曼珠沙华的种子,为一生的执念所化。这是张宁的执念。”
姜的手是没有温度的,她捏着许久的种子却带着些微温。
孟凉凉摸了摸那粒花种,“原来那些花都是这么来的。”
就在此时她心中忽的闪过一念,把那满怀的感叹驱了个干净。她蹭的起身来,“那些曼珠沙华真的都归咱们孟婆庄?”
姜点头,“当然。”
孟凉凉猛地敲了自己脑壳一下。月老和崔判在花丛里打架,可是毁了不少花。这个姜,怎么当时就没提醒她呢!
孟凉凉觉得心口有些痛。
事情已经过去,月老又帮了她个大忙,她还把月老给坑了,当然不好去追赔。崔判那里也不好去,毕竟是同事,面子还是要顾的。
思来想去,孟凉凉下达了她正神位后的第一条神谕:花海中所有有鬼神经过的地方都要竖牌子。
“一花一世界,足下请留情。毁一陪十!”
其中“毁一陪十”四个字加粗加大,尤其的醒目。
考虑到执念所化的种子在旁处也不好得,孟凉凉还贴心详细的列出细则。比如可以劳动置换,又或者可以用财物来抵。
做完这项维护孟婆庄资产的大事,孟凉凉开始忙私事——找几册适用的术法书籍、照镜子。
找书籍的事情有姜给料理妥帖,照镜子这种事情当然还得自己来。
往镜子前一照,孟凉凉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惆怅。
镜子里映照出来的形象完全符合正常人类的标准,五官也还是她原本的五官,但就是瞧着陌生。黑眼圈没了,皮肤还是有点白,眼瞳也没变回去。仅这三条,就让她不像原来的自己。
这月老是给她开了美颜滤镜了。
也不意外,在她掉下水之前,月老也没注意到她长什么样子。
美了是该高兴,可短短几天变成这样,她得怎么解释?
没等她想到解决方法,老王就火急火燎的来寻她了。火急火燎到什么程度呢,连她提出问题的时间都没给她留。离开阴世冥界,将她往老王2号手里一交,话也没说半句就跑没了影。
孟凉凉只好问老王2号,“王叔您会幻形术吗?”
老王2号给出的回答是否定的。孟凉凉郁闷了,心里翻来覆去的谴责吐槽老王。直到老王2号递来一只盒子。
盒子是锦缎的,低调里透着那么一股子值钱。盒子里装着只玉镯。孟凉凉不懂玉石,只是瞧着那镯子透润透润的好看。
这便是老王2号给她的“感谢金”了。两个老王一对比,孟凉凉又在心里吐槽了老王一番。
镯子值钱却也不是钱,孟凉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