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水的流速不算急,可也不算太慢。当不幸沦为肉垫的孟凉凉重新站起身,要捞的东西已经消失在视线里。
孟凉凉再一次的撒开视线,四下寻找着趁手的物品。这次她找的不是捞东西的而是打人的。孟凉凉的脾气其实没有那么火爆,只是倒霉的事情太过集中,一件又一件的接踵而来,脾性再好的人也受不了这个量的累积。
她这边目光如风的搜寻着武器,一旁边被锁定的目标还毫无察觉,嘴里嘟囔着倒霉,不紧不慢的拾起自己的背包来。他掸了掸身上的灰尘,漫不经心的瞧了孟凉凉一眼。
之后,他又仔细的瞧了瞧孟凉凉,接着就笑出了一脸的灿烂,“我见过你,你在图书馆借过一本德语书。”
孟凉凉捡起了一根柳条,用手拽了拽,试验着手感。
没得到回应,那帅哥脸上的灿烂却是一点不减,继续凑过来说道:“没带行李?你家是本市的还是暑假不回家,有没有兴趣上个德语班?我请你。”
孟凉凉挥了一下柳条,淡翠的残影划破空气,发出一道给力的声响。很好,很趁手。握紧了柳条的一端,孟凉凉转向了那个轮滑帅哥。
“就是有点小事情麻烦你,作业你得顺便帮我写了。怎么样?”
一句话,成功的定住了孟凉凉。
“什么?”
“上个德语班,我请客。”帅哥疑惑的看了看她手里的柳条,随即转回目光来,重新绽放出一抹灿烂耀目的笑容,自报起家门来,“管理系,卫既白。”
这名字孟凉凉熟。这货就是因为败家混日子落选校草的那位了。
她这才仔细的打量了他几眼。对方高她两头有余,五官都不算上精致,组合在一起却是帅气非常。他的左耳戴着只金属耳钉,头发没有用发胶定型,满透着随意的质感。八分的阳光朝气,二分的痞气不羁。
孟凉凉抿了抿唇,“我的德语是自学的,只能算了解,不能算会。”
“那就更好了。”卫既白越发觉得合适,“我没学过,我们家老头儿给我报的是基础班。”
“只是代写作业,早晚会露馅儿。你是上课时间有别的事情吧?”不等对方反应,孟凉凉继续说道:“转授上课内容每天一百,一天二十四小时,什么时间由你定。绝对耐心,讲到你会为止。当然,作业我还是会帮你完成,不需要你费神。”
一串话她说的流畅清晰毫无停顿,语气里更是满透出一股专业的味道。令得卫既白很是一愣。
对于钱财,卫既白并不吝啬。孟凉凉给出的这个价格对比着其他的大学生家教,那是高了。但是对比着卫既白曾经用过的家教,这价格那是相当便宜的。更何况她考虑的还十分细致。
比起简单的用作业交差应付,她的法子好太多。卫既白更加的不会去计较花钱请她上课外班这个前提,在愣了几秒钟后迅速的表示了同意。
孟凉凉的心情开始好起来,“一码归一码,先把我刚才的损失赔付了。”
对于卫既白来说,赔五百块钱当然不算什么事情。但是陪一张学生证就很麻烦了。跟着孟凉凉在校园里转了大半圈,跑了四个办公室、解释了四遍情况、说了四箩筐的好话,这才终于重新补回一张学生证。
盛夏季节,傍晚的阳光照在身上也是炙人的。
“累死我了。”操场的凉荫下,卫既白将两条胳膊挂在单杠上,整个人的重量都趴在了那一根杠上。他侧头看了看孟凉凉,终于忍不住问道:“我说学姐,你总拿着根柳树条干什么?”
孟凉凉随手把柳枝拧成了一个圈,“编个柳环遮太阳。”
卫既白怀疑的看向那只无比细弱的柳环。就这稀疏疏的几片叶子,能挡得住几毫米的阳光。再加上当时孟凉凉捡拾柳条的时机和神情,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她原本不是要编什么柳环的。
卫既白觉得这答案不对,可又想不出其他的缘由。不是编柳环,难道还能是捡来抽他的不成?
以他自以为丰富的社会经验判断,发疯打人的泼妇只有电视剧里才会有。
比起追问出答案,卫既白还有更加感兴趣的事情要去做。跟孟凉凉约好见面的时间和地点后,卫既白重新换上轮滑鞋,快速的滑出了孟凉凉的视线。
夕阳晚风,青草垂柳,少年潇洒远去的背影。画面格外美好。
当然,此刻孟凉凉心生美好的原因跟大多数人都是不一样的。她满心满眼的都是馅饼。忽然横飞来一败家子儿,请她学德语还聘她做家教,这种好事儿还不是天上掉的馅饼?
古人说祸兮福所倚,诚不欺她。
不!她的损失,卫既白都已经赔给她了,这不算是祸。应该叫做否极泰来才对。
卫既白要上的德语班后天就要开课,时间不足够支撑她回家乡去补办证件。她的银行卡是损毁不是丢失,钱还好好的放在她的账户。所以孟凉凉分出了轻重缓急,暂缓补办证件的事情,选择先把这份赚钱的机会抓牢。
既然不回家,那么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