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句说的很俏皮,顾何氏原被顾以文扰乱的心情好了些,露出了笑:“我怎么会嫌弃?”
顿了顿,顾何氏一扫顾以贤与顾景行,两个大男人此刻竟有些坐立难安,也不知是期待还是紧张。
顾何氏心中忍不住笑了,面上装着正经:“以贤、景行,你们待会有什么要紧事吗?若是没有,不如也留在我这儿用膳吧。”
顾以贤没有立刻答应,反倒装着思考了一阵,缓缓说道:“似乎没什么事,那边这么定了吧。”
就算心里期待,表面上也要保持淡定。
顾景行有样学样,那张清冷的脸庞不动声色,他点头:“孙儿也是。”
顾何氏也不戳破父子俩的装腔作势,给他们留了些面子,转而道:“那边这么安排吧,王妈妈。”
王妈妈听到了传唤,立刻从外面进来,恭声道:“老夫人有什么吩咐吗?”
顾何氏道:“晚膳准备的丰富些。”
王妈妈闻言,不动声色扫过屋内众人,心领神会,她道:“老奴晓得了。”
说罢,王妈妈退下,去大厨房那边命人准备去了。
准备晚膳需要一些时间,众人留在云梦斋里等待,也不可能半句话不说,一直沉默。
顾何氏率先打破沉默,对顾景行道:“景行,听闻户部那边左侍郎一位,在这半月就要定下了?”
“是。”
顾景行在户部做郎中,对于左侍郎一位倒不期待,他今年才及冠,已是正五品,再向上跨一步到正三品,就有些骇人听闻了。
“你觉得户部内,谁更有可能坐上这个位置?”顾何氏又问道。
孙子毕竟在户部当差,做祖母的,也要关心一二,问这个话题,也是考验顾景行的眼力。
正三品大官,又是户部,这么大的事,宫里恐怕早就定下了,如今宣布,也只是时间问题。
只有一些不知情的外人,或没点数的蠢人,才会对那个位置不断肖想。
顾景行也明白顾何氏问自己这话的目的,顾以贤也在旁边看着他,他不敢怠慢,思索一阵后,回答道:“孙儿认为,左侍郎一位,与户部其他人没有关系。”
“哦?”顾何氏看着他。
顾景行言外之意,户部里的郎中,没一个能坐上左侍郎一位。
“若说谁最有可能,孙儿觉得,或许是现在都察院做左佥都御史的陈羽裘陈大人,最有可能被调任户部,执左侍郎一职。”顾景行缓缓道。
陈羽裘。
听到这个名字,顾清欢眼皮一跳。
其他人没有发现她的异样,听了顾景行的话后,顾何氏与顾以贤神色各异。
“都察院乃天子耳目,职专纠劾白司,在朝中权力不小……”顾何氏缓缓说道。
都察院在大璋王朝内,是非常重要的一个部门,不仅能弹劾百官,也能会审重案。
所谓“三法司会审”,便是指的刑部、都察院与大理寺,可想而知都察院的重要性,不然也不会被称为“天子耳目”。
陈羽裘在都察院任右佥都御史,乃正四品言官,职权不可谓不大,调任户部做左侍郎,面上看着虽是升迁,可实际上到底如何,只看当事人需要什么了。
“真是没想到啊。”
顾何氏若有所思:“右丞相竟愿意让他的儿子从都察院调任至户部,怕是别有目的。”
没错,陈羽裘能在两个如此重要的职位上变动,来头也不小,他乃当朝右丞相陈晚山之子,今年二十有七,也能称得上年轻有为,为官这些年,他在朝中的风评极好,能力为人,没什么可指摘的地方。
正是因此,他在部分人眼中,才显得可怕。
谁人不知陈晚山乃淑妃表哥,站在二皇子那边?
陈羽裘越强大,也代表二皇子的势力越坚不可摧。
“此事儿子略有耳闻。”
顾以贤淡淡道:“十有八九是真的。”
作为刑部尚书,顾以贤要是收不到半点风就怪了。
有顾以贤的点头,顾何氏与顾景行心中明了,此事并非传言,恐怕已经尘埃落定。
顾清欢在旁边听着,神色复杂,陈羽裘……么?
前世,顾灵仙与顾以文勾上二皇子,一方在明,一方在暗,将顾家摧毁。
顾清欢还未将明处的顾灵仙与顾以文除去时,还不知害了顾家的真凶是二皇子,一直帮二皇子做事,也接触过陈羽裘。
如现今人们对陈羽裘的评价差不多,她接触的陈羽裘,的确是个君子,且并非行事刻板不知变通之人。
她在知晓二皇子是真凶后,一度难忍心中仇恨,最后也靠着精湛的演技骗过他人,没有露出马脚,唯有陈羽裘怀疑、试探过她。
只是,不知为何,陈羽裘怀疑她,且数次试探过,却没有将这些告知司修远,这也是为什么,司修远到死都没怀疑过她。
直到她将簪子刺入司修远的心脏,司修远才知道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