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影游离黏附在空气中。
这儿从来没有不蔓不枝的现象,画面显得十足模糊,但不影响看清楚那一根根纤细的丝线。
丝线在游走,它们的身体,极有秩序。
灵巧地穿梭在眼前瑰丽的世界内,它们偶然间碰撞在一起,瞬间就彼此覆盖而吞噬,化作合二为一的一根线,继续在眼前蔓延,扩散,不知道它们信奉何人!
这儿没有光线,完全失去了生机,只剩下含有贫瘠氧气的空气,在这儿孜孜不倦地涌动着。
玄中世不想看眼前那么错综复杂的画面,他对准这些东西的目标看去,意外地越看越高--咦?难道是有人吊死在上面。
这是很恐怖的事情啊,一个女尸,幽魂化作了怨念,就开始报复世界了……
黑线加上自己身体的力量,丝丝缕缕悬挂在天空中,这儿天罗地网,满是黑线,没有自己的落脚点。
他是做梦而来的。
玄中世有时会在梦中,隐约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他还曾经挣扎着,让自己退出梦的故乡。
他总觉得梦不可能在现实中产生。
“那么,这个地方,就是我的心魔所在?”
玄中世有些畏惧地考虑着,他打量眼前的世界,他钦佩自己的脑细胞。
最后,少年却摇了摇头。
“我倒要看看,为什么我的心繁琐无比。”
无数的黑色线条,扑面而来的寒气。
这些,是他被鬼魅附身的迹象,他就当自己被人看中了吧。
“但是,这儿还有一个人。”
玄中世的眼神,在一点一点地扫到屋顶。
这是一间小屋,但此刻的他,并没有资格去看到它的全身,只不过进入一间闹鬼的房间里。
而一个少女的身体,已经被纤细的黑丝,吊在眼前。
她的衣摆悠悠挥动着,他和她相去不远,就是那几步路的功夫。
而玄中世便已发现了她。
“这是谁?难道也被欺负了?又不是颌天。”
她的发带--
紫色。
少女头发凌乱不堪,眼前梦境根本没有颜色,黑与白在深浅的阻隔内充斥,看起来很空,实则不然。
他不知道这是谁家的少女,只不过为她被吊死的命运,表示自己的哀悼。
“愿你随清风,归去来兮。”
他想了想,暗暗先是柔和地呢喃一句,因为他知道,少女是听不到他那声音的,自己干脆就围着她,想去转转。
她的容颜,他得要看吧?
“这--”
少女的手,已经抓紧了钳制自己的黑绳,她的眼睫毛很长,笼罩一层扇形的薄烟。
在挣扎和死亡内作出抉择。
她选择了挣扎。
现在,少女活下去的可能性,在缓缓下降。
她不可能活得很好,这是因为那黑线,依旧勒着她的脖颈,细细深深的勒痕产生,静美的紫红色,他可以幻想。
她的四肢蜷缩,但血液止不住地落。
那底下无风起浪的黑线继续,一点一点地扎入她的脚板,她要死要活的样子。
但眼睛还没有失真,彻底地涣散视线。
她的眼球还是活的,光线若是逸散了,她就死了。
但她没死。
“濒死少女?”
玄中世想到颌天。
颌天已经没有家。
她不可能搭好这样的一个草墅吧?
而且,她怎么会引发如此毒物,争先恐后地将她弄死,自己无性繁殖,微妙融合,还真的将杀死她的任务,完成得天衣无缝。
“颌天……好好活着。”
他一如到达久远的时间之外,悲天悯人地对准颌天,他不愿再度回头。
但他的声音凄楚,很明显都是泪滴。
“为何要安排给她,如此的一个结局?不好。”
这或许是自己的幻梦而已。
“咳咳……”
他不清楚少女是不是死去,现在的话,她已经全无呼吸,自己说话,又不是对颌天的,等同于白说。
玄中世一刻都不想在这儿停留,他的心委屈无比。
天公不作美,他要好好补觉呢--都被坑得要死了,还目睹一个人的死因。
只听见“嗵”的一声,眼前的世界转变,不再是刚刚的模样,自己的身体失重,他想到魂魄和意识的重量,一时间神经兮兮地笑起来。
“这--”
他只记得濒死的少女,很快就从眼前淡化了,他什么也看不到,挫败地直接沉沉浸入睡眠。
时隔多年,他却还是想问一句--天在何方。
“啊--它们在吸血?”
右手划拉在那一根黑丝上,颌天的心情,已经很乱很难受。
她的脚底一凉,颌天就痛苦地蹙眉,她难受得五体投地,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