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舜鑫的身影,就在眼前。
捏紧自己的拳头,玄中世的声音,已经蓄势待发。
他的厌恨,或许早已泛滥成灾--是樊舜鑫!是他,摧毁了自己和颌天的友谊!
她现在,必然已经受到了巨大疼痛的折磨吧,这不能言喻的折磨,或许是她难以忍受的磨难。
他担心的事情,最好不会产生。
而玄中世的眼底,流露出一种深深的厌恶。
“唉,为什么玄中世的恋人中毒了呢?她的毒,可是花蝶的毒,什么药都没有用的,只会让她被激得暴跳如雷。”
樊舜鑫正在弹果核玩,他还在吃樱桃,现在,口中吐出了一句话。
什么?花蝶的毒?
还是她被什么侵犯,花蝶是不是一个人?
玄中世已经听到了樊舜鑫的呢喃,他的眼神内,是一种迷惑。
若是樊舜鑫抬起头,看到他,就不会说了吧?他也不敢这样啊。
但现在,他还有几率听到这声音。
“告诉玄中世也没有用啊,这毒或许是晏熹歆下的,她反正最会控制别人,或许她已经免疫了,只不过余毒未清呢?”
晏熹歆?
“嗯,她几乎是控制人一绝。”
玄中世望着那青红的樱桃,在樊舜鑫的手上翻来覆去,自己的心也恍如被他那“信口胡诌”的话,抚慰。
他觉得,这是樊舜鑫坦白从宽说出的事情。
是晏熹歆害了颌天,让他刚刚欲念加重,险些要了她!
她的身体,是经不起折腾的了。
“若是要解毒,就吃点……吃点解毒丹就可以了,但是冲剂不行。”
冲剂为什么不行?丹药要什么品质?
玄中世对丹药的品质,也是一窍不通的。
他觉得自己孤陋寡闻,还没有一个樊舜鑫那么见多识广!
“嗒,嗒。”
镇定自若的声音,玄中世早已下意识地路过了樊舜鑫的所在地。
他居然还在吃樱桃,弹果核……
做这些事,他怎么这样弱智!
“服了你了。”
玄中世叹息一声,但是樊舜鑫根本没有任何反应。
“啊哈,真好吃。”
他吃得不亦乐乎,自己的一语惊人,让玄中世也莫名心虚起来,他下意识地挪移脚步,很快消失在路的尽头。
他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去--皇宫!
“玄中世对我那么不好,我就勉强写一张便条,让他怀念我吧。或许,他都不记得我了,何谈怀念?”
颌天的声音,逐渐成为自暴自弃。
她也睡不着。
她的心,五味杂陈。
玄中世再度走远,这些天,他不是很嘚瑟吗?那么就娶了沈流情吧。
让晏熹歆也高兴高兴,唯独她一个人牺牲。
“这白衣也忒简陋了些,不如我去买一件?那布料还是一样的吗?”
她是真的决定了,自己要还清和萧鸢殇的债!
他虽然最后离去,但是自己还是拿了他的东西。
直接给他已经穿旧的白衣,这必然不好。
而且,还没有礼貌。
她的心一抖,而恍如做出了至关重要的选择--
“去萧家,然后买一件给他。”
她很傻?她是淡泊了一切吧。
浮云游子意,此刻的她,唯有用一张纸,写尽自己和玄中世那“所谓的情”。
不请自来的情。
现在,她是不等玄中世知道,就抛弃它。
“玄中世,我该怎么写……”
她下榻,紧接着将宣纸抽出一张,咬住毛笔的笔头,还没有蘸水和墨汁。
她冲着那墨迹未干的砚台瞟了一眼。
旋即,就“嗯”了一声,扯来椅子坐着。
现在,她不知道自己是中毒了。
但是,以颌天的防御力,她的身体,在自我恢复,不需要什么解毒丹,她就可以逃脱晏熹歆毒素的钳制。
她的心,早已是明悟这些了吧。
将笔头用一旁的滚水泡开,她才提起笔,只觉得自己不想写什么,千言万语堵在心口,疼得惊心,却是倒不出来。
是她不对,还是玄中世有错?
她仿佛太顾及自己了……
“那好,我就伤透你的心吧。”
颌天想着,她执笔而书,只不过心都全无情感,写下的文字,艰涩晦暗。
“你反正也不记得我嘛……”
她本想只写一句话,告诉他自己会走,却在最后,不知不觉,洋洋洒洒地写了无数。
写完一张纸,她看着,却觉得自己,过于矫情了。
“什么‘你比我还好看,喜欢我必然是笑话’‘我傻我才喝你的药’……我真的不会诀别?这又不是离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