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流情的嘚瑟劲儿,真的没谁了。
而颌天不由得一身恶寒,仿佛眼前出现了一个假想敌。
她想着,微微白了沈流情一眼。
“就你嘚瑟,玄中世还吻了我,你就拉倒吧。”
“古筝,九霄环佩筝?”
“九霄环佩筝,据说是沈家的宝贝,奏乐时会弹跳出音符,流转不断。”
“咋可能?”
“好似是对于古筝苦心孤诣的人,才会有这一番技巧。”
“流情今日初来乍到,可能九霄环佩筝会有水土不服的症状,所以音符不一定跳得出来。”
巧阕出言提示,沈谆终应声点头。
却见袅袅婷婷如沈流情,她已经端坐在凳子上。
凳子靠着右侧的琴弦,她的手已经作好了弹拨的准备。
一时间,万籁俱寂。
她不用伴奏,此地也没有伴奏。
眼前的世界,一时间颇为玄妙。
她听得到晏熹歆的呼吸,但不清楚沈流情的呼吸。
她的心产生了微妙的颤抖,但那可恶的沈流情,她的淡定从容,几乎是神圣不可侵犯的。
她的左右手,都很飘忽。
“弹了,弹了。”
那些人的声音,次第响起后,就彻底没有了痕迹。
而沈流情蹙眉的神情,方才放开。
她面对着硕大无朋的九霄环佩筝,眼底多出了垂怜之色。
“乐谱很长,与我何干。奔波劳累,那又怎样。声色犬马,不过云浮。”
她心生霸气,而用右手,直接提溜着顶端一根弦,旋即迅速拖曳而下!
颌天的眼底,一时间满是震惊。
这声音,颇为安宁,但也凶悍。
几根弦颤动,声音发出,是那悠悠古韵,产生了来之不易的情绪。
虽然这并非杀戮。
她不会是在驾驭九霄环佩筝吧?但是,如此的名筝,让颌天看着,也是欲罢不能呢。
不知道什么木制的九霄环佩筝,让她发现檀木的光泽后,一时间也不敢相信。
这样奢侈?
但是,檀木可以做这古筝吗?
她对那细细的弦,也产生了担忧之感。
至少不似箜篌,是竖着的。
但是沈流情从容不迫地将它波动的时候,她的左手动作徐缓,但右手却刚柔并济。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已经彻底没有了醉酒的样子。
她的脸色,已经失去了一切血色,而只有樱唇上,印出了她的唇色,殷红。
这样子的话,的确很是不一般。
沈流情的古筝,弹得自然好。
那一声,夹杂了磁性,却也不失幽深刚劲。
让悠然之色直接散开,而柔软的古筝声音,却在现在,被沈流情弹出了铿锵有力的感觉。
“天哪……”
“这是何等的大师,方才可以演奏出如此的神曲?”
“是啊,但是我反正已经没有这个小辈厉害了。”
“马上就成为玄中世的妻子了,他才是天底下,最幸运的人。”
各自憋着话,他们居然是真的克制住了自己,根本没有一个人敢贸然打破现在的岑寂。
沈流情的身体,也还是前前后后地颤着,她仿佛已经将《春江花月夜》弹奏很多遍,而声音清越。
不过,她还是先将九霄环佩筝抚了一遍,拨弦的动作越发迅速。
她的玉指轻盈地在古筝上,仿佛石子。
一遍遍地按下去,她的动作克制了力道,但动作依旧行云流水。
可不愧是沈流情,琴棋书画,无一不通。
但是,她的眼角,却是泫然。
“这……为什么,我会落泪。”
她的情,是给玄中世一个人的啊。
现在却又潸然。
“我怎么了?”
她哭笑不得,但这种情,却散不去。
她的动作却很是轻快,细碎地弹着琴弦,她的眼是闭起的,是为了融化自己的泪滴。
轻快的声音,伴随了她的指法,精妙而且准确无比。
“真好。”
那声音,刚柔并济,看似简单的旋律,却细细地组合在一起。
她的耳朵几乎也被感染了。
“这抑扬顿挫,也是一绝!”
发丝在清风内涌动,她已经很清楚,自己弹不出音符幻影来。
索性记着指法,她的左手时不时转来转去,让大家的眼,也顺着她的双手晃着。
她的身体,当真是吹弹可破肌肤。
没有瘦得可怕,但她的柔韧已经体现。
以“叮叮咚咚”去形容,也是太违心了些。
她的音,时高时低。
颌天掐着时间,她仿佛听到了无数的画面,而这些光怪陆离东西,是从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