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和帝满意一笑:“爱妃真是善解人意。”
一旁的芸妃心中暗暗嗤笑了一声:惯会装模作样。
这时,得了叶紫瑶吩咐的小厮恰好搬来了一张椅子。待小厮摆放好椅子,叶紫瑶高声道:
“蒋昭仪不妨来此处落座。皇上以为如何?”
庆和帝哈哈大笑一声,道:“还是皇姐想的周到。”
而后看向蒋昭仪:“爱妃就去皇妹那处吧。”
蒋昭仪俯身一礼:“是,皇上。能与长公主坐在一处,是臣妾飞福分。”
待蒋昭仪落座之后,宴席正式开始。
丝竹之声不绝于耳,席间觥筹交错,欢声笑语,一片其乐融融之貌。
但因着皇帝在场,众人又不敢太过忘形。
一片喧闹中,庆和帝侧脸看向阮叶蓁,叹道:
“一转眼蓁儿都这么大了,朕还记得你刚出生的时候,那么小的一只,朕都不敢抱你,生怕弄疼了你。”
阮叶蓁嘻嘻一笑:“蓁儿长大了,皇帝舅舅看着还是这么年轻,要是陌生人见了,指不定以为蓁儿和皇帝舅舅是兄妹呢。”
庆和帝顿时被哄笑了:“小马屁精,也不知你两个哥哥听到这话,心里会是何种滋味。”
阮叶蓁撒娇道:“蓁儿才不是拍马屁呢,蓁儿说的是实话。”
阮叶蓁这话虽是有夸大的成分,但庆和帝看着的确是不像三十八岁。单从外表看来,约莫二十七八左右。
庆和帝道:“蓁儿自小就这般嘴甜,也不知是像谁。”
阮叶蓁道:“自然是像皇帝舅舅了。娘亲说,皇帝舅舅小时候嘴巴也是甜的很。”
庆和帝闻言,眸中带着几分回忆之色:“可惜自从朕坐上龙椅之后,就再也无法入少时那般舒心了。”
阮叶蓁小心翼翼的觑了他一眼:“皇帝舅舅,是蓁儿不好,蓁儿说错话了。”
庆和帝收回思绪,笑道:“蓁儿没错。今日是蓁儿的生辰,就不提那些了。蓁儿可有什么生辰愿望?”
阮叶蓁双眼一亮,道:“无论怎样的愿望,皇帝舅舅都能帮蓁儿实现吗?”
庆和帝保证道:“朕是天子,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蓁儿只管说便是。只要不是匪夷所思之事,朕自然能满足蓁儿的心愿。”
顿了顿,他又道:“什么事竟是连皇姐都无法做到?朕倒是有些好奇了。”
阮叶蓁眼珠一转,靠近庆和帝的耳朵,以手遮挡,低声道:“皇帝舅舅,你能不能任命吏部尚书陈康伯大人的儿子为灵州同知?”
话落,她又端正身子坐好,迎上庆和帝诧异的目光,讨好的笑了笑。
庆和帝道:“朕记得陈尚书自从多年前原配夫人失踪之后,一直未曾再娶,何来的儿子?”
阮叶蓁道:
“皇帝舅舅有所不知,当年陈夫人失踪之后流落梧州临安,而后产下一子,名唤陈清。陈夫人临终之前才告诉了他的身世,不久前,陈清已然认祖归宗了。
皇帝舅舅应当知道,我家相公之前任职临安县令,陈清乃是临安县主簿。那些时日,他帮了相公不少。”
庆和帝顿时了然,不由调侃道:“俗话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此话当真不假。”
阮叶蓁却是不依了:“皇帝舅舅,蓁儿这是为咱们大邺朝,为你选贤举能呢。”
迎上庆和帝那看透一切的目光,低声坦白:“当然,蓁儿也是有自己的私心的,希望相公身旁多一个能人替他分忧。”
庆和帝笑了,瞥一眼下方与谢文彦夫妇相邻而坐的谢瑾澜,而后视线再次落在了阮叶蓁身上:
“说起来,朕还未曾与谢瑾澜有过交谈。择日不如撞日,不如就在宴席结束之后,朕与他好好聊上一聊。”
阮叶蓁道:“皇帝舅舅,那你要答应蓁儿,届时可不许为难他。”
庆和帝打趣道:“这就护上了?好吧,看在蓁儿的面上,朕就不为难他了。”
阮叶蓁面色微红,嗔了他一眼:“皇帝舅舅,蓁儿方才说的事,你到底答应不答应?”
庆和帝道:“朕要先考校一番,看看此人是否当真如蓁儿所言,是个能人。”
阮叶蓁笑道:“皇帝舅舅尽管考校就是了。”
庆和帝眉尾一挑:“哦?蓁儿这般有信心?若不是蓁儿方才言明是为了夫婿,朕还以为你看上此人了呢?”
阮叶蓁义正言辞道:“皇帝舅舅,这话可不好乱说的。蓁儿对陈清只是欣赏,绝无男女之意。”
庆和帝笑道:“是皇帝舅舅玩笑开过了,蓁儿就当没听见。今日乃是你的生辰,可不好这么肃着脸。来,给皇帝舅舅笑一个。”
阮叶蓁面上重新展露笑颜:“皇帝舅舅,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舅舅。”
庆和帝道:“知道朕好,那就在去灵州之前的这段日子,就多进宫来看看朕吧。”
阮叶蓁道:“皇帝舅舅把相公调回京城,蓁儿就能随时进宫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