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处,陆县令不由得揉着额头,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唐安羽轻摇着折扇,神情很是轻松:“大人因何叹气?知晓凶手会医术,这不是大大的缩小了嫌疑人的范围吗?”
话音未落,他‘唰’的一下合起了折扇,轻轻敲击着手掌:
“可是因为牵扯到双桂县那些朱门人家,大人觉得有些棘手?”
见唐安羽这般闲适的模样,陆县令惊讶了:“唐仵作,你可是有了什么应对之法?”
唐安羽笑了:“自然。”
陆县令催促道:“速速道来。”
唐安羽道:“越是有权势之人越是惜命。大人只需告知主人家,那凶手不知躲藏在何人家中,也不知凶手下一个目标会是何人。”
陆县令顿时抚掌大笑了一声:“妙!唐仵作这招实在是妙啊!那些人越是怕死,越是会积极配合衙门办案。”
唐安羽桃花眼一挑,拱手笑道:“大人过奖。”
话虽如此,但观他神态,却是十分坦然的接受了这番赞美之词。
一旁的阮叶蓁见陆县令与唐安羽二人商量着接下来的计划,而谢瑾澜却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面上隐隐带了几分着急:
“谢瑾澜,此案你不打算参与吗?”
谢瑾澜只是淡淡的瞥了阮叶蓁一眼,意思很明确,他并不打算插手。
阮叶蓁瞬间瞪大了一双杏眼,脱口而出:“你要是不插手,那我怎么办?”
话一出口,谢瑾澜还没什么反应呢,她自己倒是先愣住了:她几时变得这般依赖这般信任谢瑾澜了?竟是下意识的说出了这般无理取闹的话语?
迎上谢瑾澜似笑非笑的双眼,阮叶蓁瞬间涨红了一张脸,干脆直接转过身去背对着他。
谢瑾澜收回视线,起身朝陆县令拱了拱手,道:“叨扰陆大人多时,本官就先行一步了。”
陆县令顿时停下与唐安羽的交谈,神情微讶的看向谢瑾澜:“谢大人这就要走了?”
谢瑾澜笑道:“正是。本官就住在风间客栈,陆大人如若有事,可差人前去知会本官一声。”
见谢瑾澜这话不是客套,陆县令也不再挽留:“如此,本官就送谢大人一程。”
说着,就起身行至谢瑾澜身前,而后看向一旁的唐安羽:“唐仵作就在此处稍等片刻。”
唐安羽起身朝二人拱手道:“二位大人慢走。”
陆县令朝谢瑾澜抬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谢瑾澜也做了同样的姿势。
二人对视一眼,还是陆县令率先迈开了脚步。
把谢瑾澜送至衙门口后,陆县令交代门外的两个捕快:
“往后谢大人来访无需通传,直接迎进衙门即可!”
捕快二人对视一眼,随即拱手道:“是!大人!卑职遵命!”
陆县令笑看着谢瑾澜:“谢大人,请恕本官不远送了。”
谢瑾澜微一颔首:“陆大人请回吧。”
看了看陆县令离去的身影,又抬头深深望了一眼衙门上方的匾额,谢瑾澜这才负手离去。
......
“叩叩叩!”
谢瑾澜刚沐浴完毕,房门外就传来了一阵不急不缓的敲门声。
紧接着的是墨砚的声音:“公子,墨砚可以进来吗?”
谢瑾澜边用汗巾擦拭着湿发,边道:“进来。”
墨砚推门而入,见热气争先恐后的从屏风后冒出,不由道:“公子,可是要让小二先把浴桶抬走?”
谢瑾澜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
待两个小二合力把浴桶抬走后,墨砚关上了房门,行至谢瑾澜身侧,十分自然的接过他手中的汗巾擦拭着。
“公子,您让墨砚打听的事情,墨砚已经打听清楚了。”
谢瑾澜双眼微眯,神情放松:“嗯?”
墨砚娓娓道来:
“双桂县的县令全名陆任嘉,今年二十有七。他在六年前高中探花,而后被外派到此地做了一方县令。”
谢瑾澜神情一顿,缓缓睁开了双眼,诧异的问一句:“探花?”
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了陆任嘉那白胖的身躯与面容。
墨砚嘻嘻一笑:“探花郎是殿试三甲中容貌最为俊俏的进士,公子可是觉得有些难以相信?”
谢瑾澜轻笑了一声,道:“不错。我着实不曾想到,原来陆县令在六年前也是个美男子。看来此地水土十分的养人。”
墨砚轻轻点了点头:
“据说陆县令当年走马上任之时,可是迷倒了一大片待字闺中的姑娘。就算知晓陆县令已然有妻有子,还是有不少的姑娘不死心。
不成想陆县令来到双桂县后,竟是日渐发胖,不过一年的光景,身形足足长宽了一倍。
那些春心萌动的姑娘见陆县令不复往日风采,各个都收回了自己的芳心。许多人谈起此事,皆是摇头叹息,道一声可惜。”